“诶，你怎么仗着自己壮实，就欺负人家小鱼呢？”朱臻川轻笑着调侃那尾抢食厉害的黑龙鱼。

又拿面屑丢远了些，轻声道：“那边还有，都散开些，散开些。”

这些鱼看着自由自在，无忧无虑，可若是不管它们，不出三天便要饿死大片，鱼是如此，天下百姓亦是如此……

现下瓦剌就要打来，这天下，又要硝烟四起……

他放下手中的鱼食盒，轻叹道：“遥望中原，荒烟外、许多城郭。想当年、花遮柳护，凤楼龙阁。万岁山前珠翠绕，蓬壶殿里笙歌作。到而今、铁骑满郊畿，风尘恶。”

那尾厉害的黑龙鱼听不明白他在说什么，吐了个泡泡，转身离去。

灯火朦胧处，王妃赵姝茗正在走廊拐角，循声而来。

身边的小丫头端着刚熬好的药，瘪了瘪嘴小声道：“人家瓦剌都快打进来了，他竟然还在这吟诗作对，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就他肚里那点墨水，别玷污了诗词的风雅才好……”

“嘘！别说话。”

赵姝茗眉头一皱，低声阻止她，神情满是凝重。

小丫头委屈巴巴的瘪了瘪嘴，只好噤声在一旁，眼神不屑地盯着还在吟诗的朱臻川。

只见朱臻川放下手中鱼食，抬头望了望天，神情阴郁：“兵安在？膏锋鍔。民安在？填沟壑。叹山河如故，千村寥落。”

这是何等萧瑟凄惨的意境！

赵姝茗只觉得自己的思绪，也随着这诗句跌入沟壑，山河残破，流离失所，她为天下百姓，意难平。

她不由得稍稍探出头去，目光远远地落在这个忧心忡忡的男人身上。

但见他负手而立，高大的身形几乎要将凉亭撑起来，目光凝视着远方，朗声道：“何日请缨提锐旅，一鞭直渡清河洛。却归来、再续汉阳游，骑黄鹤！”

余声悠扬，气吞山河。

庭院中竹叶被吹得沙沙作响。

赵姝茗浑身一颤，眼前瞬间展开金戈铁马气吞万里、见到了山河日落大漠孤烟，也见到了眼前这个男人，心忧国家，为国为民的拳拳之心……

这，是他作的词？

她迟疑片刻，刚想上前一步，却见不远处有小厮慌慌张张跑了过来，垂眸一思索，便转身悄然回房了。

那小厮跑到朱臻川身后，施礼道：“王爷，太仆寺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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