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刚刚大脑失去思考的那一刻。

那瞬间，他以为苏若楠还在军服厂，还因为跟自己闹离婚的事儿赌气，还等着去首都培训……

他忘了，她死了。

苏若楠已经死了啊……

雨水划过陆铭川高挺的鼻梁，擦过他微微颤抖的唇角。

他站了很久，才迈开腿继续走。

回到军区大院时，雨小了些。

通讯员一直等在门口，见陆铭川淋着雨回来，面露担忧：“政委，您注意身体……”

陆铭川混不在意，偏见脚边的眼熟的行李箱，神色一怔。

通讯员提起行李箱，解释道：“这是刚刚军服厂那边送来的，是……苏若楠的东西。”

陆铭川眸子微微收紧，接过箱子：“给我吧。”

看着他进门，通讯员摇头叹了口气。

推开门，一种从没有过的空荡气息扑面而来，让陆铭川有一瞬的窒息。

他下意识看向苏若楠的房间，幻想着曾经她会听见声音出来，脸上带着温柔的笑，满眼都是他……

风扑在后背，将他拉回了现实。

压下胸口翻涌的钝痛，陆铭川坐到沙发上，将行李箱放在桌上打开。

里头除了几件衣服，便是书和笔记本。

最显眼的，是件看起来很陈旧的六五式军装上衣。

他眼神一震，拿出那件上衣展开一看，竟是当年他新兵入伍时的衣服。

蓦然间，陆铭川记忆回到了十年前的九月。

那天他作为新兵准备入伍，在上车时看见角落一个蜷缩的瘦弱身影。

他走过去看，发现是个浑身脏兮兮的小女孩，她穿着又薄又破的麻布衣，冷的整个身体都在抖。

她灰头土脸，可眼睛却像泉水一样澄澈清明。

“小姑娘，你怎么一个人在这儿？父母呢？”

“我，我没有父母……我是被拐卖的，他们总是打我，我逃出来了……”

他于心不忍，却因为着急入伍又管不了太多，只能把衣服和身上的钱票都给了她。

临走前，他摸着她的头，轻轻说：“就算是一个人，你也要坚强的活下去。”

而那个小女孩，就是苏若楠。

陆铭川攥着衣服的手缓缓收紧，整颗心就好像一点点被挖空，冷飕飕的风往里面倒灌。

苏若楠的确坚强，坚强到让他忘了她有那样悲惨的过去，让他忘了她需要的是足够的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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