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公子，可是又难受了？”

又是这样软糯多情的声音，就连最平常不过的“大公子”三个字，从她嘴里说出来都多了几分粘腻。

且她语带焦急，对他的在意关切更是溢于言表。

罢了，他们如今已有了肌肤之亲，他便不计较上次之事，再给她一次机会。

季渊稳住心神，拨开她垂落在耳畔的发丝。

“你——”

他素来果决，此刻竟有些尴尬，话也慢了三分。

弦月却已兀自笑开，“大公子平日里最是威风凛凛，哪知生病就像个孩子，还要人抱，沂儿五岁后生病都不再让人抱了。”

季渊一怔，等明白她话里的意思，不禁恼羞成怒，可看她眼神澄澈，又有些不可思议。

“我方才那样……对你，是因为病了？”

“不是吗？”弦月面露疑惑，“幼时我病了，母亲便将我抱在怀中，还会亲亲我，说这样就不难受了。大公子，你如今可好些了？”

她一双眼里盛着关切与全然的信赖，不曾有丝毫男女间的戒备。季渊一时迷惑，竟分不出她话里的真伪。

“就没人教过你男女之大防？”

“男女七岁不同席，我知道。”弦月别开头，轻飘飘道：“七岁那年，先是母亲生弟弟时难产，后来父亲伤心过度也跟着去了，从那之后，再无人教导我们姐弟。”

季渊有些匪夷所思。难道她与自己一再的肌肤之亲，都是因为无人教导的缘故？

可也太不符合常理些。

于是他轻咳一声，试探道：“方才你我，已是越礼。我们——”

弦月连忙摆手，“不碍的，大公子你病了，不作数。”

话说得太急。

露了馅。

果然对面季渊长眉蹙起，眼神冷肃，整个人都淡漠下来。

他又变成高高在上，冷峻萧肃的模样，却在弦月看不到的地方，拳头紧握。一想到宋女扮蠢的原因，季渊只觉怒火盈肺，气血翻涌。

看她方才接话那么快，显然知道他要说什么，这哪里是不懂，分明是很懂。她差点失身于他，此刻却仍在装傻。

她竟然拒、绝、他。

季渊遭到平生奇耻大辱。

弦月胆战心惊，看着面覆寒冰，携着风霜冷意的季渊，不敢开口说话。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开锁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尤为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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