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江玄瑾而言，自己和这面具是不是也没分别？

一夜无眠。

之后几日，韩芸汐都在凤仪宫中养伤。

江玄瑾没再传召过她，更未来过。

一晃半月过去，韩芸汐坐在院中，浑身却倏地疼起来。

她额上冷汗不止，才想起，应是体内的朱砂泪毒发了。

冬月的夜，漫天飞雪。

韩芸汐扶着宫墙，朝议事殿踉跄地走去。

可她身上剜心剖骨的疼，几次摔倒在冰冷的雪地中。

最后耗尽力气，韩芸汐是咬着牙爬进殿中的。

议事殿内，江玄瑾正襟危坐于龙椅之上，冷眼看着她狼狈的模样。

韩芸汐迎着他冷冽的目光，心底一颤。

他知她会来，所以一直等着吗？

来不及思索这些，韩芸汐痛苦地去抓江玄瑾的衣角。

“请主子，赐我解药……”

江玄瑾瞥了她一眼，将桌上小瓶随手丢下。

仿若根本不在乎她的生死。

韩芸汐咬咬唇，费力伸手去拿。

刚打开木塞递到嘴边，却听江玄瑾冷声道：“服了解药，就去除了沈家。”

闻言，韩芸汐的手骤然顿住。

那一瞬，好像所有疼都褪去。

她怔怔地抬眼，与江玄瑾四目相对。

可只在他眸中看见一片冰冷。

殿内寂静无声。

韩芸汐疼得眼前模糊，半晌，她咬着牙，将解药缓缓放回江玄瑾脚前。

这一动作彻底点燃了江玄瑾的怒火。

他俯身钳起韩芸汐下颚：“你宁愿暴毙，都不肯去杀了沈家夫妇，为何？”

韩芸汐缓缓攥紧发颤的手指，垂下的乌黑睫羽一颤。

“原因……主子该比我清楚。”

江玄瑾眸色一沉，眼底情绪晦暗不明。

殿内烛火噼啪烧着。

对峙之际，韩芸汐喉间倏地涌上一股腥甜，她没忍住，吐出口黑血。

毒已逼近心脏，韩芸汐狼狈的蜷缩在地上。

之前摔倒沾染在衣上的雪，此刻化作冷水，浸透薄衫，和这遍布全身的痛一起折磨着她。

可即使如此，即使解药就在一步之遥。

韩芸汐都没有服软。

时间流逝。

她眼前越来越晕眩，整个人仿佛正在被拽进黑暗。

就要阖上眼时，殿内却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只见项南单膝跪地俯首。

“主子，大理寺卿沈家全府上下七十八口人，除沈小姐外，皆已斩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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