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紫萤，一定不会有错。”容青远看着自己的手掌，手指在微微颤动，“因为是我亲手将她放出来的。”对于逃跑，他想过刀光剑影，想过箭雨如蝗，但惟独没有想到他们竟然是大摇大摆地离开的——在那浓雾散去后，一切都归于死寂，只留下满地堆叠的衣服和器物，它们以古怪的姿势呈现在逃狱的三人面前，仿佛一个个人在绝望中嘶声大喊却又发不出一点声音。而在那些散乱的衣物中间，紫萤正满面迷惑地站在那里，她的目光清澈如同清晨的露珠而嘴角却仍挂着鲜红的血滴。看见明辰后，她叫了一声哥哥便精疲力竭地倒下，而明辰在犹豫了一下后还是在紫萤跌落地上前抱起了她。

那些衙役、捕头、父母官就这样消逝了，在自己手中消逝了，连一点痕迹都没有留下。容青远咬咬牙，拼命压下自己的颤抖。自己只是无意中为之便已经如此，可欧阳镜却是斩千人于刀下毫不变色，这，就是自己与他的区别吗？不，不可以，这样一定会输！血色的画面从眼前掠过，容青远再次感到心中一片冰冷，恨意涌上心头。恨，对，就是恨。一定不能忘记，一定！

“容青远，这不是你的错，你一定也不想这样。”看着容青远不断变幻的神色，明辰心中暗暗懊悔自己出言太急，没有顾虑容青远的感受。不料，正当他想要安慰容青远时容青远却突然冷静下来，面色如常只是目光冰冷，一种从未有过的冷酷气息从他身上发出。明辰看在眼中，心中不由一沉。

“我虽不想如此，但当时也是情势所迫，那些人相逼太急，我也没有其他办法。”神色恢复的容青远转向明辰说道，话中多了几分漠然。看着容青远，明辰突然有种不祥的感觉，他的漠然背后，是恨。这恨就真的这么重要吗？

“那紫萤，是不是要？”明辰试探着问，同时看了看容青远的袖子。容青远的小葫芦就藏在袖子中。

“我早就说过应该如此！”容青远闻言瞪了明辰一眼，明辰赶忙缩头，“可是现在，这却不是我们能决定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