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李云铛压低了声音回答。

担心被人认出倒是不至于。当初给她特意拣了这个老旧小区，初衷就是IT从业人员少。再说了，他的那张脸，跟马云、刘强东相比，在辨识度上到底还是有不小的差距。

但在外面站了十几分钟，楼道里没有恒温，上上下下的人踢起灰扑他的脸，这份罪他已经很久没受过了。

“你～是～谁～呀～”门里的女声道，“是不是大灰狼呀？我可不敢开门哦。”

“是你的宝贝呀。”李云铛哀求，“求求你，放我进去吧。”

门上一扇小窗开了。

李云铛忙不迭递了一只盒子进去。

盒子里是梵克雅宝的四叶草——最基础的白金款。

罗美娟把盒子收了去。

过了一秒，门开了。

“谁让你给我买东西的？”罗美娟凛然问，“我什么时候跟你说过要买这个项链吗？”

“啊，你是不是不喜欢？不喜欢可以换，真的，我现在就拿去换。”

“谁说不喜欢了？”罗美娟说，“喜欢倒是蛮喜欢的。就是说你不该买。”

“我下次一定改。”李云铛道，“这次你就收下好吗？去退多麻烦，人家该瞧不起我了。”

门终于进了。

“哇，你还说你不想见我。”李云铛欣喜道，“你给我做这么多好吃的！”

“谁说是给你做的呀？”罗美娟说，“我自己吃不行？”

“别赌气了好吗宝贝，求求你了，我也想来看你，我想了好多天了，这不是出差刚回来就往你这跑吗？”

这里李云铛倒是没说假话。那天见过朗耀之后，他就马不停蹄，开了一连串的会，前天还跑去香港见投资人。

橘子视频的业绩指标在近期有所下滑，对手先峰视频也放缓了他们迅速扩张的势头。有分析师认为，整个短视频行业到了一个增长的瓶颈期。

李云铛当时据理力争。不，绝对不可能到瓶颈期。还早着呢。现在全中国的手机保有量是多少。用微信的人有多少，惯看橘子视频的人会是至少三分之一。

而且因为橘子视频的强社交属性，它在商业变现层面也大有可为。

“还有一点不可以忽视，那就是监管的风险。”

投资人聘请的律师说，“我发现，每天一到凌晨三四点，这个app上推送过来的视频吧，基本上都有那么一些，不堪入目。这个风险在中国是巨大的啊，有关部门要关停你的话，是不需要任何行政成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