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迅速盘膝而坐，与司命一同，先后布下结界，以防一会洛缨承受不了化骨之痛，挣扎而逃。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

望着平静的灵池，炽阳眉头紧锁，四周安静的只能听见他自己的呼吸声，几乎有些坐不住，沉声道：“即便陷入昏迷，也断不会如此安静……”

话没说完，忽见灵池原本平静的水面，仿佛烧开的开水，逐渐有越来越多的气泡从水下冒了出来。

司命额角淌下一滴冷汗，神色凝重道：“来了！”

下一刻，洛缨猛地从泉底钻出，一双血红的眼不断淌着血泪，飞身便要逃离灵泉，触到两层固若金汤的结界，跌落泉中凄厉的哭喊着。

“我要杀了你……杀了你！”洛缨此时神志不清，凭本能游至离她最近的司命面前，一脸恨意。

司命掐诀捻咒的手一抖，眼尾微红。

杀了他么？

其实他早已做好打算，一旦洛缨承受不了化骨之痛，就此与灵泉融为一体，身殒魂消，他会毫不犹豫自请堕神天雷，或是被劈死，或是跳进这灵泉。

总归，自己定是要追随她而去的。

死有何难？

最可怕的便是她死了，就此身殒魂消，三界六道再没有她气息，没有她的身影，却留他孑然一人。

“文昌！你在做什么？”

一声厉喝下，司命蓦然回过神，他不知何时趴在泉边，一只手探向洛缨面前，似是想要像从前那般，抚上她眉眼。

就在这时，即将与灵泉融为一体的洛缨，猛地冲破仅剩的一层封印，抓上那只手，恨恨道：“既如此……一起死吧！”说着，将他整个人拖下灵泉。

泉底，洛缨全身魔骨化作血水，从五窍中缓缓流出，唯有心中恨意滔天，如今的她已经连挣扎的气力都没了。

察觉到异样。

司命蓦然睁大了眼睛，心底一慌，猛地将洛缨小小的身体紧紧揽入怀中，近乎哀求的传音道：“洛缨……求求你，为我留下来……可好？”

他在这凡世轮回了七十三次，涉过黑山白水，历尽百劫千难，拾回散落在尘世的元神，好不容易重回她身边，以另一种身份，守在她身边。

他不求洛缨认出自己，默默守着她送自己渡轮回时留下的话，此后经年，生生世世，不复相见。

可是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