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车上装满了行李。

他不由的向门内看去，只见从不施粉黛的阮婳，脱掉了原本老气的衣服，换上了红色襦裙，像冬日里的腊梅。

她小巧的耳朵上坠着珍珠耳饰，随着她的走动灵巧晃动。

而阮婳仿若没有看见傅渊一样，就这样从他面前平静走过，径直在丫鬟烟儿的搀扶下上了马车。

“阮氏，你可知你往后的日子会如何？”

眼见阮婳就要进入马车内，傅渊终于忍不住开口。

他感觉到，阮婳是真有离开的念头。

阮婳步伐顿住，随后转身看着傅渊，半晌，只说了两个字：“珍重。”

说完便毫不犹豫转身回了马车。

马车远去，在雪地下留上或深或浅的折痕。

傅渊站在原地久久不能回神。

他不由拿出怀里那张阮婳写好的休书，目光落到最后“各娶各嫁，互不相干”这句话上，不由捏紧了手。

“阮婳，我真是高看了你。”

……

这是成亲七载以来，傅渊第一次在没有阮婳的陪伴下回傅府过年。

他抵达傅府的时候，府内众人已经站在门口迎接。

老宅内，傅家老老少少没有看到阮婳，不由奇怪。

以前，从未曾有过这样的情况。

东暖阁，男女分席而坐，中间隔着一层薄帘。

傅渊面不改色的喝了一口酒。

“今日，我已将阮氏休掉。”

既然她要耍这种把戏，就不要怪自己顺势不留情。

一旁的女眷们沉寂了一会。

傅夫人率先开口：“是该休了，她们阮家早就配不上我们傅家，娘不日再为你聘一好生养，门当户对的。”

一旁二婶王氏也跟着附和：“是呀，像阮婳那种人我们早就受够了，整日就会端着郡主的架子，真真惹人厌烦……”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数落着阮婳的不是。

傅渊听着这些，有一瞬恍惚，不由的忆起曾经阮婳每次来这里，都会各种被母亲和婶婶们说教。

他有些不耐的起身，来到外面，看着一片白茫茫，无故又想起今早看到的那抹红色。

突地，傅渊听到身后传来轻盈的脚步声，他回头看去，嫡妹傅落芙不知何时跟了出来。

“哥哥。”傅落芙轻唤一声，蹙眉，“你真的将嫂嫂休掉了？”

雪花飘落在傅渊的肩头，透着一丝寒意。

“她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