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问你，镇长选举之前，你有没有窜访，甚至拉票？”

牛玉栋清了清沙哑的喉咙，眼珠子灵晃地一转，出人意料地说：“有。我天天在地方上拉票。”

“我说的拉票，你懂的！就是通过许诺现金或厚礼，甚至直接送好处来达到你当选的目的，有没有？如实回答。”

“没有。因为我每月只有三千块工资，老妈做了一次心脏搭桥手术，还欠着十来万呢。我哪有钱送这些东西？”

“你有没有暗示你的直系亲属或铁杆哥们帮你拉票？”

“没有。因为唱票之后，我当选上了，我才知道。我可以对天发誓，因为选举之前，我就知道了选举对象不是我。我服从组织的安排，没有别的想法。我是军人出身，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牛玉栋句句话掷地有声。

正说着话，有个胖子慌慌张张跑来喊：“牛——牛镇长——天王庙三岔口垮了，快去抢险！不然，我家要遭受灭顶之灾了！”

这个胖子不是别人，正是湾府村村主任白开来，别人胖跑不动，他胖还能干重体力活，而且力大如熊。

“侯书记，问完没有？”牛玉栋眼里可以迸出火星。

“没有什么好问的了。”侯湛青回过头来，义正辞严，“是党员同志，跟我上！”

牛玉栋坏笑了一下，冲着后面的民兵排长，吼了一嗓子：“集合队伍，火速开往天王庙三岔口！”

一伙泥浆里裹出来的汉子，在前面红旗的引导下，人人光着脑壳，并没有背任何雨具，淋着暴雨就往阴惨惨的前方跑；侯书记带着他的考察团紧跟不舍。

天王庙三岔口呈现一个音叉形的河道，河道上架有一座公路桥，从山上漂下来的木头、毛竹已经把桥孔堵死了，水已经漫到了桥面。最可怕的是中间垭口泡松软了，缓缓矮了下去，漫进滔滔洪波之中。别小看这个垭口，一旦垮塌下去，大桥肯定难保，沙河河床立即抬高，肯定出现漫堤，那下面的湾府村可就遭殃了。

牛玉栋把突击队分成四拨人马，一拨抢渡过去，立即在一丈开外重新构筑挡波墙；一拨人马打捞堵塞桥孔的木头和毛竹，这些木头和毛竹都是山上冲下来的，一拨人马扛木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