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铁牛实在无法，便让徐氏去将家里仅存的一两加二十钱拿出来，交上去。

“这是儿子仅能拿出来的了，您二老先拿着吧，再多也没了。”

“就这么点？零头还不够呢。”刘氏一边嫌弃，一边拢到袖子里，嘴上抱怨不停，“拉扯你这么大有什么用，关键时候一点忙也帮不上。”

然而，老两口还没有离去的意思。

顾大明坚持要求顾铁牛把房子卖了，拿钱给他把孙子赎出来。

“你要是不肯，我就在这里不走了。”

顾铁牛夫妇性子弱，也不敢多吭声，只一味焦急，顾兮再也看不下去，开了门出去。

“笑死人了，为了一个赌鬼孙子，竟要赶儿子一家去流浪街头，您二老可真是慈爱上天了啊！”

“死丫头，大人说话，哪里轮到你插嘴？”顾大明怒喝了一声，“老三，这就是你教出来的女儿？一点规矩都没有！”

顾铁牛皱眉看向女儿，向她使眼色。

顾兮只当没看见，继续道：“顾风因欠赌债被抓也不是一回两回了，好赌的恶性不改，以后保准死在这上面，你们还能管得了他一世不成？”

“就算想管，那也该是二伯他们管，要卖房子就让他们卖！他家的房子可比我们的值钱得多，凑一凑也就够还赌债了，何苦来折腾别家？”

“贱蹄子，居然说出这等话，你不亏心吗？”刘氏气得跳脚，两只眼冒出火来。

顾兮简直要被她逗笑，“我有什么亏心？您不要忘了，咱们早已分家，您二老的事我爹娘还当管一管，但别人家的事，可我们无关。”

“这么说，你是要见死不救了？”顾大明一把掀翻了桌子，怒目注视着他的三儿子。

“并非我爹见死不救，是你们为了救个不成器孙儿，非要推我们一家去死，这未免不公平！”顾兮再次抢话。

“方才我爹已经把所有积蓄都给出去了，你们还不满足？把我们一家逼死，对你们又有什么好处？不知道的，还以为我爹不是你们亲生的呢！”

两个老人被说得无言以对，面红耳赤。

见此状，顾铁牛忙把顾兮拉到身后，示意她别再说，而后低声下气地给二老赔罪。

“小兮年纪小不懂事，不是有意冒犯的，爹娘快别气了，坐下喝口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