掸子已经直挺挺地伸了过来，从半空中呼啸着落下，狠狠地敲在了曹文君的天灵盖上。

“你打我干什么！”腿疼脑袋疼的曹文君双手捂着头顶，冲着打她的继母刘惠芬吼了一嗓子。

这一下子可算是惹恼了继母刘惠芬，她还算白皙的脸上满是的怒气，牙关紧咬着，一双眼睛瞪得滚圆，似乎下一刻眼珠子就会掉出来似的，连眼角边的几条皱纹都被撑了起来。

刘惠芬虎着脸这么一瞪，被她欺负了二十多年的曹文君立马一个哆嗦，浑身僵直，双腿发软，差一点就抱着脑袋跪下去了。

“妈......”

曹文君弱弱地喊了一声，不过刘惠芬可不打算就这么放过她，一手倒拿着鸡毛掸子，一手叉着腰，指着曹文君的鼻子，扯着嗓门就骂了起来。

“妈？你还知道我是你妈？我和你爸真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了，我上辈子真是不晓得做了什么孽啊，怎么家里就出了你这么个不知羞耻的东西！”

刘惠芬的声音，在这寂静的雪夜里，显得是格外的清晰，伴着她越来越大的骂声，家属院里有几户人家亮起了电灯，纷纷把窗户打开了一条缝，顶着寒气听着曹家这头的热闹。

无比强烈的屈辱感冲得曹文君的眼眶一红，她壮着胆子回了一句：“我没有！”

“没有什么！”

刘惠芬根本不打算让曹文君开口解释，鸡毛掸子如雨点般落了下来。

情急之下，曹文君只得双手护着脑袋往后退了一步，可是，即便是这小小的一步，在刘惠芬看来，已经算是泼天的大逆不道了。

“老曹，老曹！曹红兵！你来看看，你养的这个好女儿！我为了她好，就教训了她两下，人家现在又是还嘴又是躲起来的，这个家里还有没有我在的必要了！”

刘惠芬的这一阵叫嚷，引得更多的人家亮起了灯，原本稀稀拉拉的灯光瞬间连成了一片，无数的脑袋从窗户里探了出来，想要把这个热闹看个究竟。

曹文君登时愣在了那儿，大脑中一片空白。

她现在急切地想要醒来，想要睁开眼睛离开这走马灯，她的孩子还在等着她救命！

窗户里闪出第二个人影来，曹红兵黑着一张老脸，冲着曹文君咬牙切齿地喝道：“你给我滚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