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是对她说的。

她赶紧捡起面巾重新将脸蒙住，含着泪抬头，却发现沈听延眼中的冰冷碎裂，燃烧出一种令人惧怕的火光。

可他最终什么都没说，只是在哄笑声中拉着她快步走了。

一直进了竹林深处，沈听延才甩开她的手腕，那上头留下了十分清晰的红印子。

“说罢，你找我什么事？”

孟辞被他的举动吓得有些结巴，她小心翼翼地，将手里紧紧攥着的糖葫芦递过去。

“听延哥，这个买给你吃……”

沈听延看着她那好似无辜的眼睛，从齿缝中挤出一句话：“你就为了这个东西？”

让他在同窗面前丢尽了脸！

孟辞还没来得及解释，手里的糖葫芦就被沈听延生气地夺过去，扔在了地上。

她愣在了原地，心头骤然涌起一阵酸涩。

沈听延沉着脸，深邃冰冷的目光看得孟辞低下了头。

“孟辞，你不要再来找我了。”

像被一拳重重打在心上，孟辞一瞬疼得说不出话来。

她知道自己丑。

从小就知道。

沈听延好得就像是天边的明月，而她就像是那路边的泥沟。

泥沟可以倒映明月，但是明月却永远不能沾上泥水，那是对他的侮辱。

孟辞不是没有自知之明，所以她对他的好从来都是小心翼翼，保持着距离的。

生怕他说出“不需要”。

可她好像还是没有做好……

孟辞喉咙发紧，将心痛强行压下去，她朝着沈听延露出一个笑容。

“我、我知道了。对不起听延哥……我这就走……”

可沈听延不想再听她说什么，没再看她一眼，拂袖便走了。

他转身那一瞬，孟辞身子仓皇的晃了晃。

她给他丢脸了。

全是因为她。

好半晌，孟辞才蹲了下来，伸手捡起糖葫芦。

她慢慢地剥开那已经沾了泥土的糖衣，将红红的山楂果塞进自己嘴里。

她看见自己手上的茧子和那些还未痊愈的伤痕，眼中涌上一层晶莹。

“……听延哥没吃是对的。”孟辞的眼泪砸在了山楂上，合着山楂一起被她吞下，“又酸又苦……这个一点都不好吃。”

孟辞一个人走到了沂水河边，这是她每次被欺负后都会来的地方。

在河边平静了许久，正打算往回走，却发现靠近私塾的河边一阵喧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