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幽，洒在荷叶上泛着薄光。

直至泛到湖中央，顾九卿忽然听见叶丛中传来了夏侯绝的声音。

“恭喜陈昭仪，如愿进宫。”

接着，另一道女声响起：“劳心督公帮衬，父亲让我代劳跟您道谢。”

夏侯绝含笑道：“陈大人客气了，以后朝堂之上奴才还要多依仗陈大人。”

顾九卿听得失神，没有察觉身下的船正朝着说话声而去。

等回过神，夏侯绝所乘的船已然出现在她眼前。

而那船上坐着的，还有新晋的昭仪——陈玄清。

见到她，陈昭仪顿时慌张：“督公，这……”

夏侯绝淡淡的说：“奴才来处理，昭仪先回宫。”

说着，他脚尖一点，飞身落到了顾九卿的船上。

陈昭仪也依言迅速撑船离开。

四下，只余水声波动的拍打声。

顾九卿静静看着夏侯绝：“皇帝最忌结党营私，你与后宫嫔妃勾结，就不怕他知道吗？”

夏侯绝语气笃定：“他不会知道。”

顾九卿一哽：“但现在我听见了，若我要告诉他呢？”

夏侯绝没有说话，只是端详着她。

几日不见，在教习姑姑的指导下，顾九卿像一夕之间长大了似的，气质沉稳了不少。

良久，他掀起袍子坐下，像寻常闲聊般：“最近都学了什么？”

顾九卿见他若无其事的样子，心里滋生着万般情绪。

最终她紧了紧手，开口问：“你心悦陈昭仪吗？”

夏侯绝深深的望了她一眼：“你不用知道。”

顾九卿执拗的劲上来了：“我要知道。”

四目相对，四下无声。

过了好一会儿，夏侯绝的声音才幽幽响起：“奴才是个残缺之人，不配有心悦之人。”

“那如果你不是呢？”顾九卿追问，“不是残缺的人，你会喜欢谁？”

夏侯绝盯着她，沉默不语。

见他不说话，顾九卿攥着木浆的手越发用力，有木屑刺入掌心，尖锐刺痛。

夏侯绝是个太监，从一开始认识时便是，可这并未影响她爱慕了他九年！

如今他要自己远嫁，也许往后便是一生不得见了！

想到这个结局，顾九卿就喘不过气。

许是因为这夜色，又或者是因为这万籁俱寂只有他们的湖泊，给了她无尽的勇气。

顾九卿再次开口：“那你可知……我心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