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暖立刻把木桶里的褥子翻出来，一寸寸的仔细查看。

粗使婆子被她的动作吓了一跳，“哎哟，姑娘你这是要做什么？”

季暖没答话，她盯着褥子中央的一块血色污迹，唇角蓦地勾起，就在不久前，老鸨说娇琴今日来了月事，可娇琴昨日的褥子就染了血。

而且，娇琴昨天晚上还接了客，可她去娇琴房间验身的时候，并没发现床上新换的褥子有血迹。

这很不正常！

正在这时，老鸨赶了过来。

见到季暖在看被褥，脸上公式化的笑容一僵，半晌后才回过神，迅速走近季暖，试图将她手里的被褥夺过去。

“苏姑娘，你怎么又来了？我们家娇琴不是都已经让你验过身了么？”

季暖避开她的动作，抬眸斜睨着她，“夏妈妈，娇琴到底是哪日来的月事啊？”

老鸨一噎。

季暖的笑意瞬冷，大堂里的空气随即变得压抑而凝重。

“娇琴的恩客，又死了一个，夏妈妈，你是想在这说，还是想去顺天府说？嗯？”

老鸨咽了口唾沫，干巴巴的苦笑着，“苏姑娘明鉴啊，我哪知道他们会一个接一个的死，像约好了似的，可这案子明明跟我们家娇琴无关的呀！”

“无关？”季暖不禁冷笑，“先不说你在娇琴月事上撒谎的事，我问你，城北近郊的胡财主，他近期什么时候来过？”

老鸨想了一会才老实开口，“他上个月的十六来过，是他死了么？可他这个月并没有来找过娇琴啊！”

季暖双眼微眯，王大贵、胡财主以及何知州，三人分别是上个月的十五十六十七来过，这三天，到底代表着什么？

老鸨像是想到了什么，脸色蓦地一变，但很快又恢复如常，唯有眼神依然闪躲，不敢与季暖对视。

季暖察觉到了她的神色变化，正准备逼问她几句，眼角余光忽然瞥到手里的褥子。

今天是二十，跟上个月王大贵他们来春香楼的时间，正好相隔了一个月左右，难道……她神色清冷的盯着老鸨，“上个月他们三人来的时候，正是娇琴的月事期吧？”

老鸨浑身一颤，嚅着唇，却一个字也说不出口。

季暖见老鸨仍然在嘴硬，冷冷的朝许易与罗子山看过去，“既然夏妈妈不肯说，你们将她押回顺天府去。”

“是。”

老鸨顿时急眼了，她朝季暖靠近几步，恳求道：“我是万万不能去顺天府的，这客人若是知道我春香楼有问题，以后谁还敢上门来，案子当真与我们无关的呀，我们不过就是做了……做了……”

“夏妈妈，还是由我来说吧！”娇琴突然出现在大堂，她的脸色依然苍白得毫无血色。

她一步步走近季暖，水汪汪的眼睛凄凉的望着她，“都是我的错，与夏妈妈无关。”

老鸨叹了口气，而后示意粗使婆子与龟奴都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