射歪插在了靶子外圈。

她放下弓箭，两指并列扫去眉眼间的汗水，这才使视线清晰了些。

千夏走过来接过绿蟾送上的绿豆汤，咕咚咕咚连喝两口，冰冰凉凉的爽感简直了。

突然额上多了一抹柔软的触感，她抬眼一看，对上绿蟾的俏脸，他正踮着脚轻轻为自己擦汗。

大写的尴尬，千夏退后避开他，绿蟾失落地收回手。

什么情况？她不悦地蹙眉看了他一眼，没有心情再喝剩下的绿豆汤，沉着脸离开。

“主子！”绿蟾登时慌了，他只不过是心疼主子，主子怎么生气了？

他小跑步追上去，扑通一下跪在千夏面前，阻住了她的去路。

“你这是干什么？”千夏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绿蟾抬起巴掌大的脸，眼中蓄了泪水，可怜兮兮道：“奴知错了，奴再也不敢了，求主子不要厌弃奴！”

千夏前胸后背一片黏腻，此刻只想去洗澡，不耐烦地叫他起来，说了句“下次注意点”就再次迈步离去。

长廊里，绿蟾睫毛上垂着一颗要落不落的泪珠，怔怔地看着她的背影转过一个角后不见。

过来一个别的院里的侍奴，看见他的模样惊讶地问：“绿蟾哥哥你怎么了？”随即扫到不远处石桌上的半碗绿豆汤，眼儿一转便明白了。

绿蟾这会儿也忘了手帕，直接拿手擦掉眼泪，找了个借口敷衍他：“我没什么事，不过是想到些伤心事儿，悲从中来。”

那侍奴假装相信，顺口安慰了两句，两人就分道扬镳了。

——

——

千夏泡在漂浮着药草的浴桶里，闭目冥想。

忽然敲门声响起，但却是低低的，缓慢的——“主子，我来送衣服。”绿蟾小心翼翼的声音传进来。

“进来。”

“是。”

得了应允，绿蟾推门而入。

有了刚才的教训，他不敢看千夏，按照往常一样将干净的衣物挂到外间的木施上，就乖乖退出了房间。

门合上后，千夏睁开眼睛，迈出浴桶擦干身子，心不在焉地穿衣服，脑子里筹划着怎么让绿蟾打消不合适的心思，又能让他不记恨自己。

绿蟾多少是和罗琦玉有点关系，辞退他一个没用，没了绿蟾，还会有金蟾、红蟾……

而且绿蟾稚嫩，没什么心机，好掌控，要是换个厉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