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比战场上的刀剑更让她疼上千倍万倍。

楚瑶躺在阴湿的烂草堆里，怔怔望着南瑾轩的背影，直至消失。

第二日，太阳初升，冬雪未融。

一早得到消息的百姓，聚集在城门两边，朝楚瑶扔石怒骂。

“活该！这种恶人不千刀万剐简直是天子仁慈。”

“楚氏全族死有余辜，偏生还留着这样的祸害，实在可恨！”

石头和烂菜楚子纷纷砸进囚笼，纷纷落在楚瑶身上，给她的落魄又添了分狼狈。

曾经，她以为自己会跟楚家所有人一样，戎马一生，就算死也要死在战场上。

可如今她，武功被废，受人唾弃，堪比蝼蚁。

如果可以，她宁愿南瑾轩能给自己个痛快。

正这么想时，拉着囚车的马忽然撕鸣。

楚瑶一惊，猛地抬头，就见十几个黑色人影正快速朝自己冲来。

等那拨人到近前，她才认清是自己的亲卫。

押送官兵个个面露惊慌，扬起手中的刀剑迎难而上。

两方人马陷入厮杀。

亲卫首领很快了杀到了楚瑶身边，一剑劈开锁链：“将军，你快随我们走！”

“谁让你们来的？！”

劫朝廷囚犯是灭九族的大罪，他们家中尚有妻儿老小，前途光明，断不能为她白白送命！

她绝不能再让跟过自己的兄弟，成为第二个沈怀安。

“你们快走！”楚瑶催促着。

可亲卫丝毫不退，依旧砍砸着囚车的锁链！

“将军，我们都相信您和楚家绝对不可能叛国！您放心，我们一定会救您出来，还楚家青白！”

亲卫的话伴随着刀刃碰撞声，一声一声，像是砸在楚瑶心里。

楚瑶突然有些眼热，原来……还有人相信她！

“你……”她刚要说什么。

突然一支利箭飞来，擦过楚瑶的脸庞，直插进亲卫首领的胸膛。

“噗——!”

箭羽插入血肉，一击毙命！

温热的血喷在楚瑶的脸上，她麻木了两秒，缓缓转过头。

只见一片雪色下，南瑾轩手持弓弩。

是他！

是他射的箭！

隔着茫茫人海，两人四目而对，却又如隔千山万水。

楚瑶一口血气从胸口涌上，蔓延至了喉咙。

她看向剩下的亲卫，哑声嘶喊：“快走！你们快走！这是命令！”

然而，无人听从。

厮杀声，刀剑铮鸣声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