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慕溯送云染到了席公馆大门口。

停了车，席慕溯问她：“要自己走进去，还是我把你送到四房门口？”

云染诧异：“你不回家？”

“约了人吃午饭。”席慕溯掏出怀表看了眼，“还有三十分钟。算了，让他等着吧。”

云染：“……”

她回想了下在裁缝铺子门口的对话。

席慕溯问她是回家还是逛街，听说她要回家，他理所当然招招手，让她跟他走，还把女伴扔下。

他又说自己不太舒服。

云染以为，他也是要回家的。

不成想，他只是送她。

何必多此一举？

街上黄包车多得是。

席慕溯说完话，见云染半晌不答，他纡尊降贵转了转脸，目光落在她脸上：“你在腹诽我？”

云染：“……”

“骂我什么呢？”

云染：“没有。”

“你走回去可以吧？我车子进去了不好调头。”席慕溯又催促。

云染哦了声，乖乖下车。

这天阳光很暖，她下车之后，席慕溯摇下了车窗。

她还以为他有什么要紧事，却只见他略微歪头：“再见，云染。”

他同她认真道别。

云染一头雾水。

不过，七叔有病，他的行为乖张任性，这点可以理解。正常人非要用自己思维去替换一个长期生病人的思维，会把自己累死。

云染觉得这个逻辑很顺通。

凡事能有个顺通解释，云染就接受了，哪怕她不能理解。她也说了句“再见”，折身往回走。

天气晴朗，碧穹万里无云。

从大门口到四房，一条宽阔大路，路旁种满了树，这个时节，桃蕊开了花，落英缤纷，草地被染得富丽锦绣。

云染做的旗袍，第四天就送到了。

她给了送货上门的小伙计一笔丰厚打赏，接下了旗袍，抱回自己房间。

“不是说缙云斋的旗袍，约上了也要等一两个月吗？”云染一边试衣，一边暗揣。

旗袍做工精致，绣活栩栩。穿上之后，尺寸刚刚好，一寸多余的都没有，勾勒得云染腰身曼妙。

“席七爷的面子真好使。”云染忍不住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