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更衣。

手触碰到他的那一刻，萧容衍身躯微斥，冷声拒绝。

“本官自己来。”

白卿言的手倏地落空，涩然地收回了手。

成亲三载，他依旧厌恶她的触碰。

还没回过神来，又听萧容衍说道：“往后不必做这些无用功。”

说完，他径直走进侧室，独留她站在外厅。

半晌，萧容衍换了干净的衣服走了出来，似乎又要出门。

“夫君。”眼看男人即将离去，白卿言小心翼翼开口，“一月后是我家人的忌日，可否与我一同回乡祭拜？”

萧容衍蹙紧眉：“我公务繁忙，抽不出时间。”

屋内瞬间一片寂静，只余下狻猊神兽香炉飘出来的檀香。

白卿言的声音很轻：“我知道你忙，但这是我最后一个要求。”

“最后一个？”

男人冰冷的目光落在她身上，眼底满是不解。

白卿言垂下眼帘，盖住眼底苦涩：“是。”

“你又在打什么主意？”萧容衍眉宇冷峭。

白卿言垂在两侧的双手攥紧几分。

“当初白家遇难，你娶我便已还了过往之恩，这三年是我一意孤行束缚了你，待祭拜完二老，我便自请下堂。”

“你要和离？”男人眼底终于涌起不一样的情绪。

白卿言正要开口，窗外传来一道灵动活泼的女声。

“萧大人，同僚们让我问您何时启程前往庆功宴。”

白卿言微怔，早就听闻锦衣卫中有一女子张品如，办事机敏与萧容衍配合默契，形影不离。

眼下他竟然将人带了回来？

一时间，白卿言心中五味杂陈。

眼见萧容衍的视线还落在自己身上，她哑声道：“我意已决。”

闻言，萧容衍拂袖一挥：“无理取闹！

白卿言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眸底只剩悲凉。

身穿飞鱼服的张品如不知说了什么，男人的脚步竟慢了下来。

看着他们并肩的背影，白卿言竟觉般配得刺眼。

心底一阵阵忽来细密的悸痛，让白卿言脸色惨白。

连忙从袖口中掏出一瓶药，颤抖着手将苦涩的药丸吞进喉咙。

她的心疾越来越严重了……

良久，待疼意消散，白卿言才缓缓移动到金丝楠木桌边，随即坐下。

桌上摆着一张白皙的宣纸，还有已研好的黑墨。

她拿笔粘上墨汁，落笔。

“休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