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起十五年前，她被继母陈慧打，第一次见顾范明的时候。

那时，顾范明还才十六岁，高高的个子，穿着白衬衫很是斯文。

顾范明是舅舅远方亲戚的朋友，别人叫他小叔，鹿暖暖也跟着叫小叔。

当时他看着鹿暖暖一个人被打，在角落罚站，伸手给她擦着眼泪，还递给了她一颗糖果。

然后说：“小姑娘，吃了糖，就不痛了。”

这句话，鹿暖暖一直记在心底。

可现在不管她往嘴里喂多少颗糖，心底还是疼。

鹿暖暖的视线逐渐模糊起来，她伏在满是淤青的双臂间，眼泪忍不住滑落。

夜深。

她望着窗外漆黑的天空，悄声离开家，踉跄着一步步走到顾范明家门前。

敲门声吵醒了睡梦中的顾范明。

他不耐烦地开门，就见鹿暖暖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狼狈的站在门外，眉头下意识皱起。

“你这么大人了还找别人打架？！”他声音冷沉，眼底的厌恶不言而喻。

鹿暖暖却不在乎，朝他靠近几分：“小叔，你要结婚了吗？”

顾范明闻言神情微变，不明白她为什么大半夜跑来问这种问题。

他的无言让鹿暖暖的安全感开始消散，她哑声又问：“那我以后还可以接你下班吗？”

顾范明被她问的心烦，就要关门：“出去。”

鹿暖暖却猛然扑进他怀中，死死的抱住他：“小叔，我不会再惹事，也不会再让你生气，你不要结婚好不好？或者……或者迟点儿结婚？！”

她说着话，近乎祈求。

顾范明皱眉，一把将鹿暖暖扯开，丢了出去：“我这儿不是你胡闹的地方！”

“嘭”的一声，鹿暖暖被隔绝在外。

随着那决绝关门声，鹿暖暖缓缓蹲在地上，隐忍了许久，胸口的疼痛迫使她张着嘴大口呼吸着，眼前的晕眩感差点让她栽倒在地。

她颤抖着拿出香烟，点燃，想要通过它让痛觉减轻。

可这时，一辆跑车飞驰而过，路上的积水泼了她一身。

跑车上住在附近的几个纨绔子弟看见她，掉头过来，哄笑着。

“红发妹子又来顾大律师这儿当保姆了？”

“高中都没毕业，人家顾律师能看上你？算了吧！你就算把心掏出来给他，他都嫌臭！”

鹿暖暖眼眸一震，似是被人戳中了心中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