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大半夜跑儿子房间干嘛?”李氏没好气地道,“也不怕被人戳脊梁骨!”
就算江羡钰死了,那也是人家的新婚之夜,当爹的去算怎么回事儿?
李石头斜眼看了厨房一眼,心下知道今晚是不能做点什么了,叹了口气,往屋子里走去。
压低了声音道,“我能去干什么?还不算怕露馅了,所以我把药拿来了,万一被那个傻妹弄撒了。
病秧子知道了,死前心里生了怨念,多晦气,以后都别想安生了。”
说着从怀里掏出一个白色的瓷瓶,小心地放到枕头下。
这个秘密,绝对不能让其他人发现,尤其是那个病秧子。
李氏叹了口气,“病秧子真要死了?”
“张大夫不是说了吗?他的病治起来得花好多银子呢,而且就算侥幸治好了,也顶多是个残疾,以后还得往他身上贴 。”
李石头语气有些沉重,其实他更希望这个儿子不得病,那怕少花点钱,能治好也行。
“哎,那太可惜了,没了他的月钱,咱们以后的日子,可就难过喽,你说他死了,还有没有抚恤金了啊!”
李氏一想到这茬儿,她就觉得胸闷气短。
李石头一听,眼睛就放光,“对啊,他的伤是战场上受的,等他死了,咱们再去县衙里问问,现在不能去,省的人家觉得咱们盼着儿子去死呢。”
他有这一辈子有两子一女,大儿子楚泽虽然又倔又拧,很不讨喜,却是最有本事的一个。
本来,他们也以他为荣的,不过那孩子没有享福的命,既然已成定局,多说无益。
“哎!不说了,闹心,睡了。”
李氏用胳膊肘怼了怼自己男人,“要不,咱们再要一个?”
“你都多大岁数了,也不怕生孩子大出血跟着那个病秧子去了,赶紧睡觉!”李石头烦躁地翻了个身。
也不看看自己年纪了,他看着就倒胃口,怎么可能提得起兴致!皮肉松得没法摸,还好意思说要。
更让人接受不了的是,动不动就把他当孙子训。
呵呵,他心中冷笑,他可不敢动祖奶奶。
李氏也有些不满地哼了两声,伸手掐了两把他身上的软肉,见他依然没动静,不甘心地睡下了。
……
另一头,黎茜婷还在厨房忙活。
她无比闹心,人家书穿,拯救男主,女主,都是高门大院,怎么到了她这里就变成农家小院了。
连个煤气罐都没有,让她这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大小姐怎么办!
好不容易燃了火,水还冰凉呢,一捆木柴就烧完了。
大雪天的,她摸黑在院子里来回抱了整整三大捆柴,才烧出一锅水,勉强够俩人大概擦擦身子。
黎茜婷好不容易把水拎到卧室,看见江羡钰躺在床上,手腕搭在眼睛上,一动不动,透过烛火,隐约看到他眼角的晶莹的泪滴无声滑落。
不用猜,也知道结果是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