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我和左肖是恋人，这怎么可能呢？她还说左肖消失了，只有我能找到他，可是我跟左肖自从高中分开以后，再也没联系过。”

“会不会是孟呓的记忆出现问题了，你不是说她在吃药？”

慎温沺摇了摇头：“我不确定，但是她从我家拿走的不光是你的车钥匙，还有一本相册。”

“相册里有什么？”

“高中数学竞赛小组合影，是左肖留下唯一一张照片。”

陆白沉思片刻，调转车头。

“去哪儿？”

“信德高中。”

“孟呓会回母校吗？她只在那读了一年。”

“从我爸那拿了十万块钱，开走我的车，拿走你的相册。为的不就是让我们回去看看吗？”

慎温沺似乎有点理解孟呓这一连串的行为逻辑了，果然还是为了左肖。

“要不，我给我妈打个电话把，小温一个人在医院。”慎温沺犹豫着拿出了手机，正要拨号，被陆白阻止了。

“你怎么跟你妈说小温？”

慎温沺咬了咬嘴唇：“实话实说不行么？”

“实话是什么？陆白死去师傅私生子的孤女，为了领养她，我们假结婚。她还得了肾衰竭，急等着慎温沺给她换肾。你觉得，你妈会相信吗？”

“说的也是。我自己都不相信，咱俩这人品，能做这么伟大的事情。尤其是我。”慎温沺苦笑了一下。

“我让我妈去照顾小温了。她以为小温是我女儿，所以你现在是她老人家眼里的神。我以你的名义，问她要了五十万，给小温手术用。后面婚礼不办也行了，咱们不靠份子钱凑手术费了。”

慎温沺愣了一下，张了张嘴，还是没能骂出声来。有时候她觉得陆白这个人很不要脸，有时候又觉得他挺伟大。他师父临死前托付他找孙女，他就在茫茫人海里找了三年，然后一直照顾着小温。所以别看他开了一家餐厅，但实际上无论是找人还是治病，都足够把他给掏空了。

陆白开着车上了高速，她的母校距离这里三百多公里。那件事出了以后，她再也没有回去过。慎温沺摸出包里的日记本，她的手指摸索着封面，缓缓打开，继续读起来。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记性不好，有好几篇日记，她都觉得不是她自己写的。又或者是她真的不想承认，这粗糙的文笔，这中二的口气，是出自当年的她。

又翻过一篇，她真的忍不住笑了。

“看什么呢，这么好笑？”陆白问。

“我的日记。”

“念念，给我提提神。”

慎温沺清了清喉咙开始朗读：“星期二、天气晴，心情有点阴霾，但这不重要。街上车很少，我坐的车跟一辆货车擦肩而过，幸好司机是个老司机。我得回学校一趟，虽然我不想回去。车上了高速，我犯瞌睡，司机也犯瞌睡，两个瞌睡虫到了一起，危险，危险。是谁发明了卡扣这个东西，害得我安全带没扣上，车辆也没发出警报，只有仪表盘上那个背着剑的刺客一直在闪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