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急得不行，不停地催，可她越催，宫人们就越忙乱，搭的也就越慢。

苏合劝不住，只好来找陆妘。

“那就先去皇上那里吧，不等了。”

萧宝宝呆了呆：“我，我和稷哥哥住一起吗？”

她说着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脸跟着红了，她抬手捂着揉了揉：“这么多人呢，是不是不太好？”

“那就不去了。”

“去！”

萧宝宝一口应承下来，拔腿就往远处跑，要去贺暻的营帐，她们需要路过校场，此时那里正乌压压围着一群人。

各国使臣都在，还有滞留京中等待恩科的世家子弟，再加上朝廷特意选出来的年轻勇武的少年将军们，一眼看去，很是慑人。

萧宝宝远远地就停住了脚步，她倒不是被人多吓到了，可都是外男，她再怎么说也会有些尴尬。

就在她僵住的时候，人群忽然欢呼了一声，她不明所以，下意识透过缝隙往里头看了一眼，就瞧见一个做外族人打扮的年轻男子，手里拎着一只血淋淋的牛头，正高高举起。

她脸一白，一连后退了好几步，直到撞上跟上来的陆妘才停下脚，她也顾不得两人之间的隔阂，紧紧抓住了她的胳膊：“他们，他们在干什么？”

陆妘远远看了一眼：“听说鞑靼，柔然，回鹘等部族，都有狩猎前祭祀的习俗，皇上此举是出于尊重，那执牛首者，应该是初来大周的回鹘王子，皇上命他执刀，是给回鹘的体面。”

萧宝宝哪里管这些，刚才那一眼完全把她吓到了，现在还有些反胃，总觉得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吐出来。

“快走吧，真是一群野蛮人。”

可说着走，她却一个劲地往陆妘身后躲。

陆妘只好带着她绕着远路往贺暻的营帐走，耳边却忽然传来一道清朗中透着惊喜的声音：“谢姑娘？”

陆妘循声看去，就见祁砚一身青衫，正自不远处缓步走来。

虽然身处校场，虽然周遭都是勇武精悍的武夫，可他不但没有因此显露出孱弱，反而将其他人衬得多了几分粗鄙。

萧宝宝看得愣了愣：“他是谁啊？”

“翰林学士祁大人。”

萧宝宝恍然地“哦”了一声。

祁砚越走越近，他眼睛极亮，虽然面前是两个人，可他瞳孔里却只倒映进了陆妘一个人的影子。

“谢姑娘，我还以为自己看错了，没想到真的是你，你怎么会来？”

“托悦嫔娘娘的福，是她想来。”

祁砚目光一颤，似是从陆妘这句话里听出了她现在身在昭阳殿的意思，神情立刻紧张起来，他上下打量着陆妘，见她没有受伤这才松了口气。

随即目光一转看向悦嫔，神情很明显地冷淡了下来：“见过悦嫔娘娘。”

萧宝宝轻咳一声，十分矜持地点了点头：“免礼。”

她扯了下帕子：“你就是祁砚啊，本宫听说过你，家中兄长都称赞你有才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