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向那盏茶水,言辞中略有几分迫切。
「姐姐,这是六安瓜片,妹妹特意命人寻来的,希望您莫要嫌弃……」
「既然是姐姐特意为我准备的,我怎好浪费你的一片心意?」
我当着她的面呷了一口茶。
「果然是好茶,味浓而不苦,香而不涩。」我赞不绝口。
「姐姐若是喜欢,妹妹下回给你送几盘茶饼来。」
惠莲又与我说了几句体己话,方施施然离去。
她刚走,我的陪嫁侍女巧兰忙端来痰盂。
我运转体内真气,将方才喝下去的茶水吐了出来。
巧兰取出银针浸在我喝剩的茶中。
银针发黑,此茶有毒。
我冷然一笑。
「她便是用这方法,把‘周氏’的孩儿药死的吧?」
巧兰问:
「小姐,咱们接下来怎么做?」
我看向院子外,几只老母鸡正在来回踱步,时不时低头啄着地上的小虫子。
我轻描淡写道:
「当然是,以眼还眼以牙还牙。」
巧兰心领神会。
翌日,是黄道吉日。
我备了香火纸钱果品,到三清观「为夫祈福」。
我跪在三清真人像前,诚挚祈祷。
两名妇人自我身旁走过。
她们出门后,说话声隐隐飘来。
「适才那个是何家新娶的媳妇儿?」
「是了,听说何家大朗伤了手,她这是来为他祈福呢。」
「那何家大郎吃喝嫖赌样样不落,对娘子拳打脚踢,还有姑娘敢进他家门?」
「这新妇是外地嫁过来的,不知内情吧……」
「难怪了……只是可怜了原配……」
「可怜什么?不是说原配偷人,畏罪自戕的吗?」
「这你都信?死的时候浑身淤青,舌头外露,就是被活活打死的!」
「你又是如何得知的?」
「我公爹的兄弟是仵作,他亲自验的。」
她们渐行渐远,声音也逐渐消失。
我置若罔闻,磕了几个头,由巧兰陪着走出三清殿。
一名候在旁边的小道童跑过来,朝巧兰手里塞了一封信笺。
我接过看了看,扭身往大殿后方的竹林走去。
3
一名头戴黑纱帷帽的妇人立于竹林内。
她问:
「你切了他的手指?」
「是的。」
「很好,这畜生日后别想执笔写字了。」
我平静道:
「未必,他左手也能写字,只是写得不如右手利索。」
妇人咬牙切齿:
「你应该把他连手腕一起切了!」
「不着急,来日方长,钝刀割肉才是最痛的。」
「对,务必让他生不如死!他害死我女儿,还诬陷她偷人,死不足惜!」妇人又狠狠道:
「还有那个害死我外孙的贱妇,和他那助纣为虐的娘,一个都别放过!」
妇人从袖袋取出一包银子递给我。
我接过后掂了掂,满意收下。
我乘车归家。
甫一进门,就见几个粗实丫鬟和婆子端着恭桶和脸盘来回跑。
巧兰去打听了回来告诉我:
「那个惠莲姨娘吃坏肚子了,上吐下泻止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