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柠黄的桌面，忍痛起身。

我问遍了班级的人，包括老师，没有一个人记得陆言舟。

可明明刚刚他还在跟我说话……

突然，手机震动了下。

我低头，就看到和季时珩的通话记录！

他听过我喊陆言舟，应该会记得！

我握紧手机，去找季时珩。

可刚到他办公室外，就听到陌生的男声：“时珩，你要出国的事还没跟方静姝说呢？”

我敲门的手一顿，上辈子在我努力追上季时珩的脚步时，他对我说：“我会在美国加州理工大学等你。如果你能考上，我会考虑跟你在一起。”

于是我努力学习，不敢有丝毫懈怠。

去了美国才知道，季时珩一直留在国内，陪方梓柠一起上了同一所大学。

而这辈子，季时珩是真的要出国，却也没打算告诉我。

我说不出心里什么想法，就好像心脏被打了一拳，闷闷的疼。

我慢慢垂下准备敲门的手，转身想走。

门里，再度传出对话声。

“你就没想过，等你走了，她该怎么办？方家不要她，你走了她可真没地可去了。”

紧接着，是季时珩的回答：“我本就是受方叔叔所托照顾她，她何去何从，我本就不在意。”8

本就是受人所托。

本就不在意。

短短两句话，如同雷轰在身上。

回到季家时，我整个人还是晕乎乎的。

这座房子里，季时珩待我的那些好还历历在目，怎么就成了碎刀子，每一帧都割剐着心。

这时，楼上传来“砰”的一声。

我走上去，就瞧见季家的下人在打扫房间。

我看着那房间里所有的一切，是这些时日以来，我送给季时珩的东西。

它们被堆叠在一起，连包装都没有拆开过，落了一层厚厚的灰。

而那棵季时珩曾承诺会好好养护的玫瑰花树，也枯萎成一摊枯叶。

这一刻，我终于明白，季时珩所有的好，所有的温柔其实都浮于表面。

季时珩和上辈子也没区别，只不过是换了一个方式而已。

是我误以为真，误以为有可能。

心如死灰的这瞬间，我曾以为会很惊心动魄，原来这么平静。

我看向打扫的下人：“这个房间我来打扫吧。”

支走下人后，我将房间里的礼物尽数搬出，连同着那本写满了心事的日记，一起扔掉。

之后，我收拾了自己为数不多的行李，直接消失在了季时珩和方家人的生活里。

……

等季时珩回来时，看到的就是方静姝空无一人的房子。

曾经方静姝生活的痕迹，被全数抹去。

而走廊尽头那间本该紧缩的房门，却大敞着。

屋子里，方静姝曾送给他的一切东西，消失不见。

季时珩立刻掏出手机给方静姝打电话，却是空号。

他又打给学校，也无人知道。

最后，他找到了方家。

方家人沉默后只说：“她大了，性子也不适合方家，不见就不见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