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二人皆不语,迎着风,对着月,赏着花,酒一杯杯的下肚。
一坛子喝完不尽兴,洛承锦又下去把剩下的那一坛在抱上来,并且,他觉得两坛只怕也撑不到天亮,甚至还深更半夜的惊动下人让去酒窖里捧了别的私藏珍品,打定主意,就是一个不醉不罢休。
玖姑娘自己邀他拼酒,也是打算了要乘兴而来、兴尽而返,就算看到王府里各色窖藏珍品被一罐一坛的呈到眼前,她也没想临阵退却。大大方方随手接过不知名的一个天青色小方磁坛,连就被都不用了,直接对着坛子口豪饮起来。有点后悔的对洛承锦说,方才喝“大漠孤烟”,才该用这么豪迈爽朗的方式……
只是这样的喝酒方式,畅快痛快,却也容易醉。
洛承锦也直接拎着酒坛和碰一碰,宛如碰杯。
喝着喝着,不知不觉就已经开始觉得人有点飘忽了。
彼时天色蒙蒙,有点点晨曦微薄的光亮,熏熏然天旋地转。
玖儿知道“大漠孤烟”这种酒辛辣烈性,从前也不是没喝过,虽是也没有这么放开量的抱着酒坛子豪饮。但喝得多的时候,也不是没有过。自觉酒量也算不浅。
只是没想到过几种杂乱的好酒大量喝下腹中,后劲的反应会忽然成倍的放大,暖烘烘的酒意瞬间蔓延了全身。
热得感觉烧在脸上,醉眼迷蒙,双颊微红。望着天边变白变淡的月亮都渐渐有了重影。
恍惚天色微明,也没听得清楚更鼓究竟敲了几回响。
“天亮了,还喝吗?”洛承锦对这种混着喝酒的方式似乎比玖儿更适应了那么一点,貌似醉酒的反应没有那么强烈。
但也只是没有那么迅速而强烈,并非真的不醉。
孤男寡女,并肩坐在屋脊上,对着春花朗月喝了一夜酒,若说真的半分心念都没有动过,除非那是圣人。
更何况,圣人也说,食色性也。
“不喝了。”玖儿目光中氤氲着醉后的水汽,颊腮处是淡薄的红晕。别的姑娘,红腮处,尽是胭脂香,她比较特别,那一抹红里,透着的,尽是美酒滋味……
她抬眼看向洛承锦,觉得对方似乎赢了。
至少同坐在屋脊之上,自己身体有点打晃,对方却依然稳若泰山。
“所以呢?”洛承锦问的,自然是先前的赌约,他的执念。
玖儿一笑,“实话只有一句。我不是。你信,还是不信?”
你信,就是真的。
不信,就是假的。
其实,任何答案都在各自心里,不在他人口中。
对于玖姑娘的这句“实话”,洛承锦不予置评。
甚至神情上来看,他也仿佛不是很在意。
“即便不是,你也不想放我走,是吗?”玖儿把喝空了青瓷酒坛随手丢开,青瓷坛沿着屋脊的斜坡咕噜噜滚落下去,摔到下面,碎成片片。
洛承锦闻言,纠正道:“不是不想,而是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