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点点头，仿佛真的刚想起来一般，向她介绍：“是府里以前的医女，鸣月。”

如若卫雪凌没有看见过那一幕，只怕真的会以为他们二人只是点头之交。

她看着鸣月那明显更大了的肚子，手指微颤。

在无情山庄这段时间，她已经找时机查清了所有事。

鸣月是府里的医女，早已对牧居仁芳心暗许。

某一次牧居仁去酒楼，她故意在他的酒里下了春风醉。

那种药，药性最烈。

那晚，鸣月易容成卫雪凌的面貌，上床为他解了药。

两人一夜缠绵，牧居仁醒来后看到脱落在一旁的面具后，大发雷霆，险些将酒楼给砸了，甚至扬言要把鸣月赶出京城，责令她此生都不准回京。

可是偏偏，那一夜，鸣月怀孕了。

求孙心切的老王爷和王妃喜不自胜，立刻就要将鸣月抬进府里。

牧居仁知道后大怒，当即就要打胎，可老王妃用卫雪凌无所出要休她为威胁，逼得牧居仁只能留下这个孩子。

他自然不可能将鸣月抬进王府，于是将她安置在了听风院。

老王妃还以死相逼，让他必须常常去看鸣月和她的孩子。

牧居仁每后退一步，老王妃和鸣月便前进一步。

到如今，卫雪凌已经看不清，他的妥协究竟是被逼无奈，还是早已心猿意马。

看着他毫无波澜的脸色，卫雪凌内心苦笑。

另一个为他生儿育女的女子就在眼前，他居然还能如此毫无破绽。

所以，牧居仁，你就已经骗过我多少次呢，才能如此熟练？

鸣月不动声色的打量了下卫雪凌，微笑道：“没想到王爷和王妃感情还是如此深厚，真是羡煞旁人，鸣月还要去药店取安胎药，就不打扰了。”

她离开了裁衣坊，牧居仁也神色如常的替卫雪凌去取绸缎。

回到马车旁。

“鸣月成亲了吗，夫家是谁？”

卫雪凌靠在他怀中，终于说了第一句话。

牧居仁眸光微颤，随即道：“我也是今天才遇见她。”

卫雪凌看着他平静的双眼，疼痛再次浮上心头。

牧居仁，为何你连骗我，都能骗得如此娴熟。

而这时，有几个百姓从旁边路过交谈。

“真是晦气，一出门就见血，那怀孕女子来拿个药还摔倒了。”

“那女子怪可怜的，她的孩子能留下来也悬了。”

牧居仁眉间突地一跳。

下一刻，他立刻将卫雪凌放进马车里。

“凌儿，你先回去，我有事要去办。”

也不等她回答，立刻便转身匆匆离开了。

卫雪凌僵硬的看着他离开的身影，方才，她明显在牧居仁的眼神里看到了慌乱。

他在担心鸣月。

因为担心鸣月，甚至丢下了自己。

卫雪凌没有听他的话回去，而是走下马车，跟了上去。

药店门口乌泱泱围着一圈人。

卫雪凌看了很久，却没有看到牧居仁和鸣月。

她向一旁走去，最后，才在一个无人的小巷看到了两人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