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是怎么回事？”

万分惊讶的曹文君忍不住将心里的话喊了出来，尖细的喊声回荡在空无一人的家属楼间。

“这难道就是别人常说的走马灯？”曹文君下意识地有了这个念头。

不过还没等到她细想，一阵冷风夹杂着刺骨的寒意吹得她浑身一抖，她本能地抱着双臂瑟缩成了一团，却不料一个更大的惊吓令她忍不住惊叫出声。

“我的孩子、我的孩子呢！”

惊惧不已的曹文君双手在腹部胡乱地摸了好几遍，掌中平坦的触感却实实在在地提醒着她，她腹中八个月大的孩子不见了！

“啊！我的孩子！我的孩子！”

曹文君惊恐的叫喊声刺破了冷寂的夜空，不晓得哪家的窗户打开了来，从里头探出一个女人蓬乱的脑袋来，隔了老远冲着呆立在雪地里的曹文君怒骂起来：“哪家的疯女人，大半夜鬼叫什么！”

“我的......”刚喊出一半的话被曹文君硬生生咽了回去，她怔了怔，一抹释然的笑容浮了上来，“呵呵，我都忘了，这是走马灯，不过是从前的回忆罢了......”

想清楚了这其中的原委，因为发现胎儿不见了而产生的恐慌，瞬间便从的曹文君的心中烟消云散。

镇定了下来以后，曹文君的身子一松，只觉得浑身都要被冻僵了。

借着微弱的路灯光，她扫了一眼身上穿的衣服，这才发现自己只穿着一件破了几个口子的薄棉袄，发黄结块了的棉花从破口处钻了出来，一条洗得起球的健美裤，搭配的却是一双前面张着大嘴的破旧钉子底球鞋。

“我这是......回到了高一？”曹文君哑然，愣在那儿好久，嘴角不自觉地泛起苦涩的笑容来。

这一身打扮，曾经令她好几个月里，除了上学放学，都只敢缩在自己的座位上面，恨不得全天都把头塞进课桌肚里。

这样的经历，就算是再过个几十年，她都不会忘记。

而这一切的起因，是她隔壁桌的女生，偷翻她的书包，发现了写在她化学笔记最后面的三个字。

“哈哈哈！咱们班的丑小鸭居然喜欢年级第一诶！癞蛤蟆要吃天鹅肉啦！”

所谓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这句话由那女生的嘴巴里传了出去，从上午第二节课后到晚自习，只不过半天的功夫，就传遍了整个年级的八个班，甚至传到了教导主任的耳朵里。

于是晚自习的时候，在高一二班全体同学的注视之下，这位一向以严厉著称的教导主任，当着所有同学的面，毫不客气地将“早恋”的曹文君足足痛批了有一个小时。

“怪不得上次分班考考得一塌糊涂，真是让老师们失望！”直到曹文君面色煞白地瘫坐在地上，教导主任这才甩出一句，“写一千字的检讨”，然后端着恨铁不成钢的神情愤然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