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样好的日子，只持续了一年。

第二年，方瑶考进了这所重点高中。

爸爸妈妈叮嘱我一定要照顾好方瑶。

顾子铭恐吓我：“方瑶在这受委屈，我唯你是问！”

一开始，方瑶还不算过分，只是让我给她洗衣服刷鞋。

后来大概是我这个免费的保姆太听话太好用了，她把她室友的衣服也全都拿来让我洗。

卑微久了，会成为习惯。

我一见到方瑶，总是不自觉地低下头，驼着背，连说话都不敢大声。

然而，我一味地忍让，换来的，不是方瑶的同情，而是她的霸凌。

方瑶很聪明，从不在我的身上留下外伤。

她们用针扎我的指尖，把我堵进厕所，让我喝马桶里的脏水脏尿；强行扒光我的衣服，拍我的裸照，威胁我，如果我告诉别人，就把这些照片发到网上。

高二的这一年，我每天都在心惊胆战中度过，上课根本无法集中注意力，成绩一落千丈。

甚至听到方瑶的声音，我都会被吓得尿裤子。

高中还尿裤子的我，成了全校的笑话。

我有想过向家里人求助。

那时候放假在家，方瑶薅我的头发，逼我舔她的鞋底。

顾子铭听到声响，推门而入。

他明明看见了，明明看到我被方瑶踩在脚下，明明看到我满眼泪水向他求助。

可他只是轻轻地关上门，留下一句：“瑶瑶，别闹得太过分。”

5

新学期开始。

方瑶作为优秀学生代表上台致辞。

她站在台上，光彩夺目。

我在台下，如下水道的老鼠，畏首畏尾。

她的声音通过广播传遍整个学校，无论我到哪里都躲不掉。

我可以预见，又一轮折磨要开始了。

夜深，我爬到宿舍的天台。

风吹衣动。

心里有个声音告诉我，跳下去，跳下去就解脱了。

我往下望了望，下面漆黑一片。

我很怕。

往后退了两步。

小腿忽地抽筋，仰面倒在天台。

天上那颗最亮最闪的星星眨了眨。

我心中一颤。

奶奶！

奶奶在天上看到我要自杀，一定很心疼很着急吧……

我不该让她担心的……

错的不是我，为什么我要去死……

我在天台吹了一夜的风。

想明白了一件事。

活下去，才有机会反击。

即使一路泥泞，即使一路孤单，我也要继续走下去。

顾家没把我当成家人，这世上没有人爱我，我更要好好爱自己。

没人相信我的话，那就让他们亲眼所见，他们眼中的乖乖女究竟有多狠毒。

那天，我被方瑶堵进厕所，一番羞辱。

我用尽全身力气推开她。

这次她只有一个人，是我反抗最好的时机。

她撞到墙上，满眼震惊地看向我。

我抓起垃圾桶里的卫生纸，趁她分神，塞进她的嘴里。

她一脚踹到我的腹部，把我踢开。

“顾可欣，你找死！”

她吐出秽物，愤怒大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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