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骑三轮车的老人自顾开走了，他也许不知道自己的行为害死了一个人，不知道有一个家庭因为他骑车逆行而不再完整，也许他是知道身后有一辆车坠河的，但是他还是事不关己地消失在了雨里。

二十分钟后，一位路人发现后车祸，拨打了110。

我们家第一个到达出事地点的是我的母亲，她后来告诉我，当时打开车门时，我四伯整个右臂都耷拉在一边，骨头肯定是全断了。

我四伯母头部没受任何伤，虽然晕了过去，但是她活了下来。

四伯当场就去了，面色苍白却嘴角挂着浅笑。

四伯用尽他最后一丝力气保护妻子的生命安全。

四伯的笑代表什么，是护住了自己的老婆的胜利感，还是他终于用行动证明了自己对她的爱吗?

他一个出过轨的男人到底爱自己的老婆吗?我不知道。

可是有件事，成了四伯四伯母几十年婚姻无法逾越的鸿沟。

05

四伯年轻时出过一次轨。

为了养家糊口，他婚后不久就去了上海打工，一年难得回家两次，后来日子好了，四伯母去上海找他回家，却发现四伯居然有了别的女人。

在上海，四伯和一个年轻的女人同床共枕，一起生活，宛如是另一个家庭。

四伯母说自己每每想起来都觉得恶心。

后来发生了什么，我并不清楚，只知道后来四伯再也没去过上海。

母亲说，四伯给了那个女人一笔钱后就断了联系，回了家。

刚回来的半年，四伯母经常带着年幼的堂姐跑到我母亲面前哭诉自己的不幸，然后四伯就会跑来，一开始是好言相劝，不停哄她，后来是直接拖走人，活脱脱一出闹剧。

四伯也就是在那段时间里开始有了烟瘾，慢慢地爱上喝酒，喝醉了就打四伯母。

我只在四伯家住过一晚，就再也不敢去了。

我亲眼看过烂醉如泥的四伯从外面回来，他拉着四伯母的手跪在地上请求她的原谅，求而不得后又突然咆哮着摔东西，摔完了还打了四伯母一巴掌。

他们吵了这么多年，为什么没有离婚我是看不懂，他们之间有没有爱，我也是无法理解。

时间长了，四伯不打老婆了，四伯母也不到处哭诉自己的不幸了，两个人的关系越来越僵。四伯天天和自己的朋友混在一起，除了工作，剩下的时间他都用来抽烟、喝酒、打麻将。

06

两个人僵硬的关系一直持续到堂姐上大学。

女儿离家后，家里就剩下了四伯母一个人，有一次四伯母夜里起来上厕所，因为没开灯不小心滑倒了，头磕到了柜子晕了过去。

那天晚上四伯还在外面喝酒，回到家时就看见一地的血，吓坏了，赶紧送到医院。

医生说没多大事，但是再迟一会儿，人就难清醒了。

在医院的走廊，我第一次看见四伯哭，哭的像个犯了错的小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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