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嫂，恭喜呀！这小家伙生下来，一定跟他妈妈一样漂亮。”

“嗯，跟老舒结婚好几年了，总算有小孩了。”穿着粗布衣服的妇人满脸慈爱地摸着肚子，感受着肚子里那个小生命的鼓动，心中期盼着可以早一日和孩子一起生活。和所有女人一样，舒嫂此刻是最快乐的，她现在只有一个心愿，就是要把那微弱的鼓动着、象征生命的美丽乐章给生下来。

“哟，老舒回来了，那我们就不打扰了。”

看到老舒回来，那些邻居便纷纷离去了。在他们的印象中，老舒一直没有给过他们什么好脸色，还有他那满身的污垢，以及整天挖煤、工作累积在身上的黑碳，都让他看起来更加脏乱。

“回来啦，快去洗个脸吧！”舒嫂根本没有注意到老舒的脸色，依旧沉醉在初次怀孕的喜悦之中。

老舒拿出随身携带的劣质烟，取出火柴轻轻点燃，抽了起来。他紧紧地皱着眉头，那张历经岁月洗礼的脸上布满愁云，此刻舒嫂根本猜不到他在想些什么。

“咳，咳。不要再抽了，这样对孩子不好，烟会影响到孩子的。”舒嫂伸手想要将老舒手上的烟给拿走，可是这次，老舒却避开了。自从嫁给老舒以后，虽然家计一直十分拮据。但是，却从来没有出现过这种状况。老舒酗酒又爱抽烟没错，但每次只要舒嫂开口劝他，他总是十分注意，至少也不会在舒嫂面前抽烟喝酒。

“孩子，我们不要了。”许久，老舒的口中终于说出第一句话。

“不要了？为什么？”舒嫂顿时愣住了，她看着老舒的眼神，明白他没有在和自己开玩笑，因为他的眼神是这么严肃，他是真的不想要这个孩子。舒嫂不可置信的往后退了几步，缓缓坐在身后的床上：“为什么？你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吗？这个孩子！孩子不要了？”舒嫂连续问了好几遍，老舒依然沉默不语，沉默代表他的坚持，更代表了他那句话的肯定性。

舒嫂无法接受这个事实，多年来她一直想为老舒生个孩子，现在好不容易有了，老舒却说出这样的话来。

“对，不要孩子。”老舒这次的口气十分坚决，见舒嫂的反应，夹杂着吞吐的烟雾，他再次吐出自己的决定。

“不行，这个孩子我一定要生。即使你不要，我也要，我不想后悔一辈子，我也想享受那种身为人母的感觉！孩子的生活费我可以自己做零工赚，我可以省吃俭用，反正，一定会有办法的！”

“你把他生下来做什么？你要他和我们一起吃苦，像我一样当一辈子的挖煤矿工人？”老舒生气了，他的脸涨得通红，眼前气愤的吼叫是从来没有在舒嫂面前出现过的。

“谁说我们养不活！我们可以养活他的，只要辛苦一点，就能让他吃饱穿暖呀！”

“我说过了，我不要这个孩子。”老舒继续吼道，他不想要这个来得不是时候的孩子，更不想因为他们的不切实际，而破坏了一个初生婴儿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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