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我还搞不清楚，既然师兄都说喜欢我，***嘛还拒绝，臭骂了师兄一顿。阿云总结得出：阿夜，你当年倒在雪地上的时候，脑袋让雪给冻坏了吧。

——也许，真是这样也说不定。

同师兄怄气的这段时间里，我同阿云日日黏在一起，也充分体验到，有一个傀儡，是个相当不错的事情。

比如——

饿了，渴了，累了，有人给你端茶倒水，推肩捏背。

寂寞了，空虚了，有人陪你聊天，逗你开心。

怒了，心烦了，也有人被你当做出气筒，陪你练剑。

阿云的剑法行云流水，同凌霄是一个套路，这件事情，一直让我有些在意。同时让我在意的是，其他炼骨师炼化出来的傀儡是怎样的？都像阿云一样，有着属于自己的思想吗。

可惜，我同师兄闹成那样，不好意思开口询问，三年未见的师父，就更不指望。

让我愈发在意的是，生活了三年的销魂殿，相对于我，阿云反而更熟悉。

他知道雪山的南面，有一处温暖的山涧，山涧下满是红色的合欢花，他还知道，透过我卧房的窗台，踮着脚能遥望那群花的一角。

他对我的卧房如此熟悉，就比如有一天，我看见他坐在床沿边，弯着腰摸索床板，我一个箭步冲过去想看看他在干什么坏事，却见我睡了三年的床板上，满是小刀划过的痕迹，一刀一刀，密密麻麻，纹理间像是藏着思念的痕迹。

我充满疑虑，问阿云，这是什么？

阿云开玩笑的语气，道：“也许，是等一个人的天数。”

牢房中的囚犯，会在灰黑的墙壁上，潮湿的地板上，用指甲刻下一道一道痕迹，来记载天数，记载自己重见天日的那一天。

我很是好奇，当初睡在这张床上的是谁？阿云虽然是用开玩笑的口气说出来，我却觉得，那是真的，真的有某个人，躺在这张床上等着一个人，足足等了五百九十七天。

自那日以后，我心中的疑虑越来越重，凝视阿云的时间也越来越久，而他冲着我笑的神情，也越来越熟悉。

以至于，我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梦中的凌霄，亦或是阿云，立在一座青石桥上，桥头站着一个老婆婆，熬着一大锅汤，那老婆婆慈眉善目，端着一碗汤，同他说道：“喝下这碗汤，忘记前尘旧事吧。”

就在他即将喝下这碗汤的时候，一袭红衣的女子突然出现，打落他手中的汤碗，哭道：“不要走，不要忘记我，我知道有一种秘法——炼骨，我会努力修成此法，等着我们重逢的那日，我求你……”

女子拉扯着他的衣袖，泪如雨下。

他眉眼温柔，拂过她额间的碎发，笑道：“傻瓜，活着的时候，我等了你五百九十七天，死了，也不在乎多等几年。”

瞧着他冲着别人露出的温柔神情，我忽而有些心酸，死死盯着那红衣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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