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搜！”田大虎一声令下，几个民兵冲进覃晓梅的屋里，不大会儿，就拿着一把带鞘的匕首出来交给田大虎。田大虎看了一眼，扭头就走，身后，几个民兵押着覃晓梅来到连部办公室。

那时候，村里的民兵连长权力很大，对于一些犯罪分子，可以直接审问。

三

覃晓梅被带进连部办公室，嘴里的毛巾才被取下来。覃晓梅喘了几口粗气，生气地质问田大虎为什么抓她。田大虎说：“你先回答我的问题，这把刀为什么没有交给组织？你私藏匕首，有什么意图？”覃晓梅说：“这是我的私事。再说了，我是支前模范，能做对不起国家和人民的事吗？”“这难说。”田大虎走到覃晓梅跟前，盯着她的眼睛说，“有人举报你私藏刀具，为的是‘割蛋’。是不是？”

覃晓梅毕竟还是未婚女子，一听这话，脸腾地红了：“你……你胡说八道！”

一个民命用枪托子打了覃晓梅一下，大声说：“老实交代问题，要是再敢辱骂革命干部，我可就不客气了！”覃晓梅忍着疼痛，强压怒火说：“好吧，我交代，那把匕首是我未婚夫送给我的。”

“田金贵？”田大虎皱着眉头问。

“他只是刚和我发展关系而已。我未婚夫在西南剿匪时牺牲了……”

“谁能证明？”

“田金贵。”

田大虎刚想让人找田金贵过来对质，田金贵推门进来了。他只看了一眼覃晓梅，就对田大虎说：“连长，我作证，但不是这把匕首，而是这把匕首的主人。”说着，田金贵一指覃晓梅，“他所谓的未婚夫，其实是个特务。不信，你们可以去调查他的档案，他是1945年参军到廖耀湘军团的……”覃晓梅怒骂道：“田金贵，没想到你这么卑鄙……”田金贵被骂急了，顺手夺过一个民兵手中的枪，抡起来，打在覃晓梅的太阳穴上。覃晓梅哼都没哼，一头栽倒在地，再也没有起来。

看着覃晓梅的尸体，屋里的人全傻了。田大虎夺过田金贵的枪，大声呵斥道：“田金贵，你干什么？”田金贵双手哆嗦着说：“我……我光想着对待敌人要残酷无情了……我……”

田大虎叹了口气，蹲下身用手指探了探覃晓梅的鼻息，低声但很严厉地说：“这件事就此为止，尸体马上掩埋，其他的事我来处理吧。”田金贵感恩涕零，跪下给田大虎磕了几个响头。

其实，田金贵想好了，即使追究他的责任，判他意外杀人，也比当特务抓起来枪毙要好得多。

后来上边调查此事，覃晓梅的未婚夫果然当过国军，被俘后才参加了解放军。所以，说覃晓梅是特务，也就顺理成章了。很快，覃晓梅的死定性为“特务负隅反抗”，尸体埋在了村外的乱坟岗子上……

尾声

一晃五十年过去了。这天早上，田金贵生活的小村庄史无前例地来了很多小轿车，上面大多都挂着“某某日报”“某某电视台的”牌子。村外的乱坟岗子上，田金贵坐在一把椅子上，讲述了这桩埋藏在心里五十年的隐案。记者们的闪光灯照着田金贵苍白的脸，好像他在讲一个别人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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