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睁开时，她眼里的泪光已经消失，只余绵长失望。

“你以为我会吃醋，嫉妒你跟别人结婚，所以就对小孩子下手报复，是吗？”

她声音寡淡，却又异常坚定：“你未免太过高看自己！我只是想要你的钱，给我弟弟治病罢了，至于你喜欢谁，爱不爱我，我从不在意。”

话音刚落。

林言下颌一阵钻心的疼。

顾宴开捏住她的脸，似是要将她碾烂：“你终于不装了。”

林言不惧不抗：“没必要再装，我们各取所需。”

有冗长的沉默潜伏在楼梯间内。

顾宴开凝视着那张往日乖巧温逊的面庞，如今却是满目倔强，还带着一点视死如归。

他气的手都在抖。

“滚。”

几乎是从胸腔里，硬挤出一字。

他干脆利落的收手：“别再让我见到你。”

林言心口疼痛，却还是头也不回的走掉。

……

深夜公交已经停了。

林言舍不得打车，一个人走在街上，冬日刺骨的寒风在夜里显得尤为凛冽，可她觉得没有顾宴开话冷。

五年。

各取所需。

情人。

林言忍不住悲拗，垂眸看向自己小腹——

还有肚里孩子。

这便是她与顾宴开的所有。

她没资格谈爱。

早在五年前，与顾宴开相识的那一晚，她便亲手抹杀了这种可能性。

她经济受制于他，便不能谈人格独立，更别提所谓尊重。

甚至连有了孩子，都不可以决定他的去留。

林言脚步游移，在黑夜静谧的街头显得突兀又孤寂。

一辆大众，停在她身旁。

“你是裴教授的学生。”

男人落下车窗，露出精致立体的脸廓。

林言回过神，发现男人是周笙。

她迟疑了下，点头。

男人显然是认出了自己，狡辩也无用。

周笙四下望望：“这附近不好打车，我顺路，可以送你回学校。”

林言犹豫，但看看时间，已经凌晨三点，如果走回去，恐怕天都要亮了。

“那，麻烦您了。”

道谢之后，林言拉开车门。

车内暖气很足，有清雅淡香，让人神思舒缓。

周笙握着方向盘，竹节般的手指修长分明，许是见林言紧张，短暂静默后，他开口拉近距离。

“我是你学长，同校不同系。”

林言点了点头：“我知道，那天在裴教授办公室，我听到一点。”

周笙又道：

“刚下夜班吗，这么晚还没回学校。”

林言抿唇，侧过身，看着他：“学长，能不能不要把我在夜色上班的事，告诉学校。”

周笙低笑一声，闲适的转了下方向盘：“我不是长舌妇，不喜欢八卦别人隐私。”

这下轮到林言有些尴尬，好像自己误会了别人，坐正身：“那，那就好，谢谢学长。”

周笙没有再说话。

深夜的环路畅通无阻，车子很快停在校门口。

林言再次诚恳致谢，跑进学校，并未回头看，周笙的车还一直停在那里未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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