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鱼笼里的大鲈，杨玄涎着口水敲响了侯府的红木大门，大门应声而开，一名女孩儿走了出来，看到他这般模样眉头皱了起来，却什么也没说，只是无奈的笑了一下，将杨玄背后的鱼笼提了起来，牵着这家伙的手走了进去，“少爷，您以后还是别......”，“念君姐，你说这大鲈是清蒸了还是红烧了？”，念君是杨玄的贴身丫头，八岁便被送进了侯府，如今也十二岁了，和杨玄甚是亲睦，杨玄的那颗禽兽之心便是在念君的作用下被撩拨了无数次，但他还没有能力行禽兽之行，这项富有挑战性的工作他准备十岁以后再做啦。

在念君递上来的毛巾上胡乱抹了一把之后，“如若重生，享受一生”，杨玄心里无比坚定地喊道。

奶奶住在后院一个不大的院子里，种满了细竹和蔷薇，老人家没事就侍弄这些物事，杨玄每次来请安时都会把鼻子凑到蔷薇跟前，双眼闭上全神贯注地嗅上一嗅，惹得那些下人们窃笑不已，暗想自家少爷不会是个花痴吧？杨玄却是想着，我心有猛虎，细嗅蔷薇，你们懂个蛋啊！”。老人佝偻的身影在前方的细竹中慢慢显现出来，杨玄静静地站在她的身后，看着她一丝不苟地用小镊子将那些颓败的竹叶挑下，动作很娴熟，很轻柔，嘴角不禁浮现出一丝最温柔的线条，“小猴子，你又要玩什么幺蛾子？”，老人虽未转身，但也许某人下贱的气息过于浓厚，致使老人并不敏锐的感官也感觉到了异常，“奶奶，我来给您请安了”，杨玄甜甜地说道，“你这小猴子，才不过四岁的小人儿，且不管说话怎地如此老成，就连这些规矩也是十分的清楚，真是人小鬼大！”，杨玄只是甜甜地笑着，并不回应奶奶看似开玩笑的疑问，老人看起来已经很老了，但是非常地精明，而且，最重要地是，对杨玄发自内心地疼爱，自从那次杨玄还是婴儿的时候，老人抱着他一边无比欣慰地感叹，一边无声地泪湿双眼，杨玄便知道这位老人的心底最深处有着一丝常人难以察觉的悲伤和柔软，而且他知道那一丝悲伤和柔软肯定和自己有着莫大的关系。

杨玄和奶奶来到了细竹环绕的石桌旁，一老一小安然地饮起了河州特有的苦艾茶，奶奶并不言语，只是静静地看着自己这个人小鬼大的孙儿，那目光中包含了疼爱，追忆，惋惜和无奈，杨玄知道奶奶在看着自己，却不知道，那目光包含了如此多的情绪，“玄儿，若是让你一辈子生活在河州，你可愿意？”，杨玄不知道奶奶为何会这样问，但是他知道，奶奶若是这样问，便是代表他越是不可能一辈子生活在河州，但是他依然如此回答，“奶奶，我很愿意！”，“哦？为什么啊，河州这破地方，除了闲适些便一无是处了，可不闷死个人”，“孙儿就喜欢闲适一些”，杨玄知道这是不可能的愿望，但是他依然如此回答，因为这代表着他此生最大的愿望，闲适一些，舒服一些，尽情享受人生的安逸，正因为不可能，所以他只能用言语聊以安慰自己，而老人，有何尝不是呢？老人听到这样的回答，不禁开怀大笑，笑得很舒畅很欣慰地说道：“你这孩子，好，好，好，和当年的她.......”，老人说到这儿声音便低沉了下去，丝毫不顾某人已被吊起的好奇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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