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输了时叫我，他是会找人背锅的。

我心神不宁地坐到秦时序的对面，他与我四目相对，气氛突然有些微妙。

也不是不能下，只是我的围棋还是他教的。一会输了也不知是给皇帝还是给他丢脸。

手碰到棋子的那一瞬，我的心陡然跳得飞快，两年了，整整两年没离他这么近。

他又瞧了我一眼，目光严肃冷静，一如寻常。

他若是让我，便有些暧昧，若是不让，又有些不顾皇帝情面，倒是进退维谷。

「常规总是无趣，不如臣弟与淑妃换个位置？」他自顾自与我换了，佯装认真地又下了一会便认输。

这棋局被他搅得好乱，一时倒说不清谁高谁低了，正合他意。

他抬头笑笑，「臣弟输了，不如再来一局可好？」

我的头上渗出了些汗，皇帝不置可否，我在这如坐针毡。

「还请皇兄勿要为难淑妃了，女儿家胆子小，难免畏惧龙颜。」

龙颜还行，只是我两年不练，留在这只会丢人现眼。

我猜他怕是也已看出我夹在二人之间的窘境，有意为我解围。

皇帝点头默许，我飞快溜到卧房，一路上对他念着谢谢。

累了好久，一头躺在床上，不自觉睡了过去，睁眼时天已大亮。

我急忙爬起来，一抬头便见到了正穿着朝服的皇帝。

「朕要上朝去了。」

我关切地问：「那......那臣妾回哪里？」

是回冷宫还是自己的寝宫？

他转过身瞪了我一眼，「你想回哪里？」

如果可以的话，我想回学校宿舍睡觉。

他这几个字咬得很重，即便再不聪明也听得出来，他想让我在这老实待着。

我目送他出门，却惊异地发现秦时序还立在一旁。

我睁大双眼，「你们不会下了一宿吧？」

他点头。

我缓过神来，竟有些自我感动，「不会......不会是为了我吧？」

他顿了顿，「意兴所致，忘了时辰。」

皇帝并不擅长棋艺，秦时序那么高傲，竟会愿意和水平一般的人下这么久。

大概是这皇宫新奇有趣，引人流连吧。

「其实第一局你即便在劣势也能赢我。」我低声道。

「之前在一起的时候我曾说过，我永远都输给你。虽然现在分手了，但我不想做个食言的人。」

又是那冷静得不能再冷静的神情，好像在说，萝卜两元一斤。

若是只听他的话，怕是还会误以为他对我还有感情。

他不便待太久，很快离开了。我心内复杂得很，在屋子里兜兜转转想着事情，不料皇帝却回来得这么快。

「六弟这水平忽高忽低，还非缠着朕下到天亮，朕现在困得很，爱妃来陪朕躺一会。」

他的声音懒洋洋的，说着要牵过我的手。

秦时序很聪明，先用一局棋试探出对手的水平，再以此调节自己的水平。

「臣妾在御膳房给皇上炖了汤，不亲自看着不放心。」我的话说得飞快，生怕他不会同意。

他眯了眯眼，「当真？」

「千真万确。」我起身告退，出了殿门才打听御膳房怎么走。

谁知我推开御膳房门时，一眼便看到了秦时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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