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他从未到达过的高度，他跟我说这件事时，明亮的眼神都压不住乌青般的黑眼圈。

虽然整个人都有几分憔悴，却依然斗志昂扬。

仿佛早就预定了自己的前途无量。

甚至还有几分瞧不起我似的：“都跟你说了，我打游戏这么厉害，你们早点让我辍学，我就不跟咱妈吵了，以后肯定比你在外面上班赚的还多，还轻松，你们就是不听我的。”

他口无遮拦，提到我妈的死因，我本想骂他，却忍了下去。

奶奶也在旁边附和：“你看吧，我早就说了晓虎会有出息的，他以后能赚大钱，再说你，你上的名牌大学，也没见你赚回来多少，这个家里啊，怎么都得有个儿子才行。”

这几日，她不敢再指使我出去买菜，只好亲自去，路上也常常跟认识的人吹嘘自己的孙子，以后会变成明星，在电视上能看到，会挣很多钱给她。

估计是被那些老太太夸奖，虚荣心得到满足，得瑟到我这里，我心底暗笑，也不看看他打游戏是谁出的钱。

我抬头看了她一眼，不置可否，或许是眼中暴露出怨毒，奶奶立刻噤了声，讪讪一笑，起身准备去做晚饭。

3

回到卧室，我向两个陪玩提出奇怪的要求：竭尽全力输掉，而且郭晓虎的战绩必须特别烂，最好烂到想卸载游戏。

其中一个回了省略号，倒也没再发出疑问。

于是第二天，我被他接二连三的辱骂中睁开双眼，头脑还没清醒，我就去他房间看了一眼。

我进门后，郭晓虎头都不抬，嘴上还在骂：“你会玩吗？早点进厂行吗？”

他显然没有精力注意我，我咳了一声，他见是我，闭了麦：“怎么了姐？”

“才五点半，你就起床了？”我话音刚落，手机里就传出游戏失败的音效，郭晓虎丢下手机，神情烦躁：“打了两把，都输了，队友都是垃圾，一点都带不动。”

两天后，我正在餐桌上吃晚饭，郭晓虎第一次走出房间，疲态满满，眼底的红血丝昭告着他最近的失败。

他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手指攥着裤缝，有些踌躇：“姐，我最近打游戏有点没状态了，想歇几天。”

看来真是输惨了，我双手一摊：“歇着呗，跟我说什么。”

我的语气模棱两可，奶奶不乐意了：“你看你现在还有没有个当姐姐的样子，他打不好，以后谁来赚钱养家啊？”

她想道德绑架我，可是我没有道德，我顺坡下驴，接过话：“这样吧，晓虎，你喜欢的那个游戏战队不是在a市吗？是不是最近有比赛啊，你跟我一起回a市，去比赛现场看看。”

郭晓虎的眼神一瞬间就亮了：“真带我去啊姐！”

我喝了口水：“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奶奶也说了，你以后可是要挣大钱的，可不能玩两天就放弃。”

见他开心，奶奶本来也舒展了眉眼，却在听到我接下来的一句话后，瞬间怒火中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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