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布时间:2024-04-18 编辑:小编
后来我才明白贺廷舟的意思。
父亲是个威名赫赫的武将,他的儿子,也应是铁骨铮铮,不该俯首帖耳,跪地求饶。
可贺廷舟显然高看我了,我早已习惯小厮作态。
血脉,并不能抹除一个人十多年的习惯。
父亲的病一日重过一日,舅舅守在侯府,发誓一定要在父亲清醒时,逼他改立我。
可天不遂他愿,父亲回光返照那日,叫来了贺氏宗亲和朝中旧友,立贺廷舟为继承人。
临死前他拉着我的手说:“朗儿,别怨爹。”
我不怨他,经过前世那一遭,我能好好活着,还能享用锦衣玉食,已经求之不得了。
爹死后,贺廷舟主持一切丧仪。
他不愧是爹看中的侯府继承人,迎来送往,有条不紊地接待前来吊唁的勋贵。
他同爹感情深厚,往往一守就是一整夜。
我实在不忍,亲自抱了被褥过来。
“累了就去睡吧,我替你守一会儿。”
贺廷舟讶异抬头,他眼眸中不少血丝。
我见他盯着我,不自然地摸了摸脸,“怎么了,侯爷?”
贺廷舟的眼神蓦地冷了下来,一口回绝,“不必。”
我不知哪里惹他不快,顿时哑口无言。
我很怕贺廷舟,生怕惹他生厌,落个凄惨下场。
他总是拒人于千里之外,我又不知道该如何讨好他。
我见他在抄录***,安静地跪坐在旁,替他研墨。
他冷哼,“你是贺府嫡子,我岂敢让你做这种事?”
我听得出话音中的讽刺,忙说:“我习惯了。”
贺廷舟抬头瞥我,他不经意地说:“听说你之前在顾府做小厮?”
我点头承认,“是。”
他沉默了一会儿,又问:“过得可好?”
做下人有什么好的?
主人打骂,都是家常便饭。
虽然少爷对我很好,为我出头。
可他总有管不到的时候,老爷夫人,府里管家,个个都得罪不起。
尤其是少爷前世的妻子胡氏,那个貌美心狠的女人。
我一想起她似笑非笑的脸庞,就不由地浑身一颤。
我许久没回答,贺廷舟便没再追问。
“不用磨了。” 他停笔,“可认得字?”
我点头,“只认识几个。”
从前跟着少爷念书,学了一点点。
贺廷舟把笔递给我,“写给我看。”
我接过来,另抽了一张宣纸写上自己的名字:阿财。
贺廷舟看着歪歪扭扭的字迹,皱起眉头。
但却没有说什么,而是握住我的手,笔走游龙,在纸上另起一行:贺朗。
他的手掌炙热刚劲,字铁画银钩。
他撒开手,“字如其人,你首先要忘记的,就是你过去的身份。”
我与他对视,他忽然不自然地移开眼神。
“我虽继承侯府,却始终铭记父亲遗命。等办完丧事,你便去贺家学堂读书。”
烛光摇曳,我不敢相信地看向他。
我原以为,经过舅舅那一闹,他不怨恨我就很不错了,没想到他还叫我去读书。
我忙不迭给他磕了个头,“多谢侯爷。”
贺廷舟又不高兴了,但这次他没再训斥我,只是无奈地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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