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拿着电脑去找周纯仪，既然共同负责，就算我再不想见她，也得把工作做好。

周纯仪瞟了我一眼，纤长手指轻点着鼠标，“我在帮林律检索案例，暂时没时间。法学生论谈就是哄小孩子玩而已，每年不都差不多嘛，你自己先弄吧。”

去高校与法学生论谈，确实是律所每年一次的活动，方案可以照抄往年。

但是，想想学弟学妹们期待信任的眼神，想想我自己考研、找律所实习的经历，我不愿敷衍，认认真真做好了方案。

次日下午，我和周纯仪在小会议室等待汇报。

林遇川准时出现，一身深灰色西装穿在他身上无比妥帖，优雅得像是手表广告上的男模。经过我和周仪纯时，留下一股淡淡木质香味。

他坐下问道：“方案做好了吧？时间太短，你们俩辛苦了。”

周纯仪脸不红心不跳抢先答道：“做好了，还好我们两个人合作，来得及。”

林遇川点点头，“那开始吧。”

我把电脑推向周纯仪，“我嗓子不太舒服，辛苦你汇报吧。”

周纯仪脸唰得涨红，挤出尴尬笑容，“主要内容都是你做的，还是你汇报吧。”

林遇川眉头微皱，我顿了几秒，开始汇报。

林遇川听得很认真，提了几个问题和一点补充修改意见，让我修改后再发给他。

我收好电脑离开，周纯仪还在磨磨蹭蹭。关门前，我听见她娇声说道：“遇川哥，我昨天忙着检索案例......”

回到工位，我打开和吴子安的对话框，一个星期了，要不要联系他一下？

纠结了一会，头痛难忍，我把手机扔桌子上，起身去茶水间冲咖啡。

周纯仪也在茶水间，见我来了，讥诮道：“程夏，真有你的，想害我出丑是吧？吴子安知道你这么狠毒吗？”

我也很意外，吴子安口中的纯白天使，竟然这样愚蠢肤浅，究竟是他瞎，还是救命之恩的滤镜实在太重。

我不理她，她搅动着杯里的咖啡，又笑道：“可惜，不管是林律，还是吴子安，我们才是一个圈子里长大的。几代人的老关系，不是你一个小镇姑娘能理解的。”

我抬头望向她，笑盈盈道：“所以，你这样优秀的圈内人，是怎么沦落到要和一个小镇姑娘竞争岗位的呢？”

“你！”周纯仪气愤地放下杯子，指着我想说什么。突然间又平静下来，嗤笑一声，掏出手机开始打电话。

我静静看着她，不信她还能为了一句话向林遇川告状。

电话被接起，她嗓音温柔，“阿安~我今天胃不舒服，晚上你能帮我买点药送来吗？”

我脑子嗡得一声，不知道吴子安在电话那头说了什么，只听见周纯仪笑得甜蜜，“好的，那我在家里等你。”

不等她挂了电话我就转身离开。杯子里的咖啡轻轻抖动，几乎要泼洒出来，我强迫自己稳住手，面无表情回到工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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