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瑞还没进门，就听到琴声飞扬，岳母沈夏莲和妻子的大姐赵凤玉坐在沙发上，弹钢琴的是他小姨子赵曼曼。

“妈，我联系不上清雪，只能先跟您借......”

“别吵！”沈夏莲不耐烦地打断他。

林瑞虽心急如焚，也只能按捺下焦躁等在一边。

好不容易捱到琴声停了，他才重提借钱的事。

“妹夫，你在我们家白吃白住不算，还好意思问妈借钱？”他刚一开口，就被赵凤玉一通抢白。

林瑞默然。

他现在是生意失败了，房子也抵债了，身无分文，只能跟着妻子搬到她娘家住，但他以前境况好的时候，给赵家补贴了多少？

偏偏他妹妹林念这个时候出了车祸，在医院一直昏迷不醒，刚医院通知他，费用已经透支了，得赶紧交钱。

他妻子赵清雪在外出差，一直联系不上，他只能跟岳母开口先借些钱。

“妈，大姨，我去学校了。”这时候小姨子赵曼曼起身背了个小黑包，她头发又黑又直，穿着白色衬衣，格子小短裙，一派纯真，青春靓丽，一看就是教养极好的小公主。

经过他的时候，唉了一声，“某些人，你可长点心吧，别总给我姐丢人了。”说着，就面无表情地出了门。

林瑞心中苦涩，以前问他要零花钱的时候，一口一个姐夫，叫得多甜，现在竟成了“某些人”了？嫌他丢人了？

“妈，念念她......”

“别口口声声妈妈的叫这么亲！”沈夏莲面无表情地打断道，“林瑞，你也知道我们家清雪多优秀，你一没钱二没学历，和她根本不是一路人！”

林瑞心中发冷，他读到高中父母就意外过世，只好撕了录取通知书打工养活妹妹，后来做起了生意。

他一直就是高中文化，为什么结婚的时候没人嫌，现在没钱了，就嫌弃他学历不高了？

“我可以借你十万，但你必须跟清雪离婚，好好想想清楚吧！”

沈夏莲冷冰冰地撂下这一句话，就跟赵凤玉出门去吃饭了。

林瑞揪着自己的头发，他深恨自己为什么会落到这种地步。

当初他破产，一夜之间身无分文，不知道想过多少次一了百了，他现在还能委曲求全地活着，只因为两个人——他妻子赵清雪和妹妹林念。

如今让他二选一，如何选？怎么选？

他像雕塑一样枯坐了几个小时，外面已经天黑了。

平时都是他下班回来给赵家人做晚饭的，现在自然也没人叫他吃饭。

这时候，手机屏幕亮了一下，收到条短信。

“10点前，去嘉林景苑3栋2101拿一条紫色歌莉娅裙子，酬劳15万。”

这到底是哪个神经！

中途他又接到张凤玉电话，问他想清楚没有，刚挂电话，医院又来了，催他赶紧缴费。

林瑞痛苦地抱着头，一个男人落到这种地步，他该怎么办？他能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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