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于我此刻的颓败沉沦，他仍旧保持着那副天真无邪的模样：“师兄，你不愿意和我们回去，难道还在生师尊的气吗？”“何必呢师兄，当年师尊也是看我体质虚弱，才让你代替我嫁到这边来，如今她亲自来接你回家，你又何必固执。”他的话语中充满了对我的责备和非难，同时洋洋得意地炫耀挽月对他的关爱。但如今的我，不再是那个对挽月一片痴心的少年，也不会轻易因他的几句话而动怒。我没有理睬他，只急切地继续前行，寻找着那熟悉的身影。既然同心结在这里，顾清也应该就在附近。我的忽视似乎让他感到脸上挂不住，长裕忽然挡在我面前，上下打量着我，嘲讽地笑道：“也对，顾清也勾结了魔族，我要是你，肯定也没脸再回九重天……”“砰！”我一拳挥出，直击他的面门，目光如刀：“就凭你，也配提她的名字？”长裕被我打得愣在原地，我不再理会他，转身大步离去。……我不知道自己究竟在这片荒凉之地上游荡了多久，日升日落，又日升。

我浑身泥泞，依旧没有找到顾清也的踪迹，却又看见了那个人。晨曦微露，她站在天边，身影划破了向我洒落的最后一抹阳光。长裕捂着已经肿起的脸，胆怯地躲在她身后，扯着她的衣袖，试图解释：“师尊，师兄应该不是故意打我的，您别怪罪于他。是我不好，我提及了顾清也和魔族的事……”他的话还未说完，我再次抬手欲打。长裕惊慌地向后躲闪，那人却及时抓住我的手腕，制住了我的动作。我冷嘲热讽：“怎么，又是来为他出头的吗？”“他诋毁我妻子，我教训他难道不应该吗？”她的眼眸微微颤动，长长的睫毛掩映着眼睛：“她不是你的妻子。”然而，她的手并没有放开我。我努力想要抽回手，但她握得更紧，力道之猛，仿佛要将我的腕骨捏碎一样。“她只是天界的叛徒。”

她冷冷地盯着我，薄唇轻启，话语依然无情，“初衍，随师尊回去，你不该被她牵连。”“师尊？”我嗤笑一声，“你忘了你曾经怎样斥责我‘背信弃义’‘道德沦丧’了吗？”……五百年前，因为一场酒醉，我躺在她的床前，小心翼翼地吐露了少年的心事，而她在清醒的瞬间，一掌把我从床上击落。九重天的四季如春，从不下雨，但那一天却因为她的情绪变化，乌云密布，暴雨倾盆，电闪雷鸣，仿佛要穿透屋顶将我一分为二。在黑暗中，她的脸被雷电照亮，那张清冷如仙的脸上满是厌恶。她走下榻来，弯腰拿起桌边的酒壶，挥洒在我头上。我被浇得浑身冰冷，低着头叫她师尊，她却转过身，哑着声音斥责我：“背信弃义，道德沦丧。”“以后不要叫我师尊，我没有你这样不知羞耻的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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