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书兰难过地看着他，“我知道你想她，你很痛苦，甚至痛苦地想死！可是……你要是死了，妈妈也活不下去……还有你外公，他那么疼你，见你这个样子，他比谁都难过……”

严亚文的手指动了动，终于缓缓地抬起了头来。

布满红血丝的双眸看着姜书兰，愧疚地道：“妈，对不起，我不该让你为我担心……”

他终于开口，姜书兰悲喜交加：“好孩子，妈妈理解你的感受！”

她抬手，轻轻地摸着他的头，像小时候一样。

“妈……”

严亚文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扑进了姜书兰的怀里，任泪水汹涌而下，痛不欲生。

“妈……我好想她……我失去了她……我的心……好痛……”

“妈妈知道，妈妈理解你……哭吧，哭吧，哭出来会好受一点……”

姜书兰摸着他的头，亦是泪流满面。

沈玲芳的丧礼由顾家的人置办。

她是顾云霄的妻子，是顾家人，顾老太爷绝不允许把丧礼简单化。

十月，本是她和顾云霄举行婚礼的日子，如今，却成了她的忌日。

十月，她和顾云霄没离成婚。

沈玲芳一死，顾云霄直接变成了鳏夫。

在知道沈玲芳去世的消息时，顾云霄还以为，这又是她使用的什么伎俩，逼他离婚的。

他拼命地拨打沈玲芳的电话，换了无数个手机号，仍旧打不通。

他甚至赶到南葵村，现场除了一片汪洋，什么也没有。

宋源不放心他，陪着他过来了。

见他一步步朝高坡走去，宋源赶紧阻止他：“顾总，前面很危险，不能再往前了！”

“听说……她是从这里掉下去的……我想看看……”

顾云霄绕过宋源，继续往前。

地上都是泥泞，滑得很。

顾云霄没站稳，身子摔倒，滑了下去。

“顾总，小心！”

宋源吓的喊破了音，赶紧拽住他往回拉。

顾云霄却不管不顾地，拼命地爬向高坡，嘶喊着：“沈玲芳，你给我出来，我知道你就在附近躲着！你又在使什么鬼把戏！我告诉你，你就是死了，我也不会跟你离婚的！”

“顾总，陈小姐已经死了！你就是喊破嗓子，她也不会出现的！”

宋源的心里也很难受。

沈玲芳是个好人，年纪轻轻的，就这么没了，任谁都会不忍。

“不……她没死……车祸没死，孩子没了，她也没死……她不是打不死的小强吗，怎么会死呢……”

顾云霄趴在高坡边，泪流满面而不自知，“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她一定没死！”

他好像看见了沈玲芳，那片汪洋里，沈玲芳穿着洁白的白大褂，她朝他微笑着，唇角边梨涡荡漾。

她朝他挥了挥手，转身，消失不见。

“不，沈玲芳，你不要走……我害死了你的孩子，你不是想把我碎尸万断，替你的孩子报仇的吗？我们之间还没完，我不准你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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