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抿了抿干裂的唇，有好多话想问他。

他有没有一秒钟想过，我也会在山顶出事？

张了张口，却只是笑着说：「没关系的。」

不重要了……

答案是什么已经不重要了。

7

在我的胡思乱想中，我们一步步登上了山顶。

他终于松开了禁锢着我的手，目光带着嘲弄。

「这不是好好地登上来了吗？你就是矫情惯了。」

我没说话。

只是沉默。

他不会察觉我指尖的颤抖，也不会理解我心脏疼到快爆炸。

他只要我登上来，完成她的遗愿。

在天际将亮未亮的时刻，男人低坐在石头上，保持着仰望东方的姿势，一头乌发被风吹起，有几丝零散地覆在他深不见底的眼眸上。

此刻，他在怀念她吧。

我扯扯嘴角，我死后没人会这样怀念我的。

我深呼一口气，想将心底的疼压下，可疼痛偏偏像藤蔓一般攀上我的全身，不断收紧再收紧……

太阳冲破云层那瞬间，耀目的光辉倾洒而下，灿烂的朝霞铺满遥远的天际。

明亮耀眼如她。

我的视线穿过男人的背影，落在一颗将要湮没的繁星上。

它注视着我，犹如一只孤寂的眼睛。

然后消失，找不到一丝痕迹。

暗淡如我。

我耳边开始嗡嗡作响，鲜艳的色彩褪去，世界变成黑白，强烈的眩晕感袭来，我说不出话，意识也开始模糊，很快我便陷入一片黑暗。

在失去意识前，我好像跌入一个略显清冷的怀抱，有人在呼喊我的名字，一遍又一遍……

8

我在他怀里醒来。

男人臂膀宽厚，在荒野里带来一丝安心。

当年，季酥醒来也是这样的感受吧。

他家世好，人帅又聪明。

当他眉间清冷散去时。

爱上他，很容易。

我抬手扯住他衣袖：「放我下来。」

男人下山的脚步一顿。

逆着朝阳，光线勾画着他侧脸的线条，像是镀上了一层金光，显得他轮廓愈发立体深邃。

在他半垂的眼里，我竟然捕捉到一丝欣喜。

我再看时。

他眉眼无情。

他没理我，继续往山脚走。

只是抱着我的手更紧了。

「顾博延，放我下来！」

心间残留的烦闷让我的语气不自觉带上几分怒气。

我讨厌这样。

讨厌他们两人专属的情景，又发生在我身上。

就好像一只下水道的老鼠，偷偷窥探着她的爱情。

肮脏又卑微。

可顾博延却没有要放开我的意思。

我咬咬牙，开始挣扎。

他对我依旧半理不理，薄唇抿成一条线，默默收紧手臂。

气急的我张口咬在他手臂上。

他没有一丝反应，语气冷漠：「你的命是季酥给的，我不允许你有任何闪失。」

我的气像是打在一团棉花上，无力感袭来。

我气急发笑，讥讽道：「顾博延，你在害怕什么？是怕我死还是真的怕这颗心脏停止跳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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