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七点半，我走进后台，准备候场。我在观众席上搜寻了一圈，顾凌云的身影并未出现。男首席舞者走过来，笑容满面地和我打招呼：“小简，今天有朋友来看你演出吗？”我平静地回答：“嗯，有的。”我特意为他留了第一排正中央的座位。

演出开始了，第一幕、第二幕，直到谢幕，观众来了又走，那个座位始终空着。手机上也静悄悄的。

“小简，大家都在等你去庆功呢，就差你了！”男首席递给我一束花。我拉了拉外套，说：“那我们走吧。”

庆功宴结束已是深夜十二点。团长担心我独自回家不安全，便送我到了小区，还目送我上楼。我在窗口向她挥手告别，她才驾车离开。而此时，顾凌云依旧没有给我发来任何消息。

我没有去质问他，而是回到房间洗去了一身的疲惫。躺在床上，我回想起团长送我回来时的话语：“你真的不考虑出国进修吗？这是个很难得的机会，只是一年的时间，不会影响你和男友的未来的。”团长很看重我，最近有一个去俄罗斯交流的机会，她特意留给了我。我以刚成为首席舞者，想多演几场为由推辞了。其实，她心里明白，我放不下顾凌云。

“出国后，乌兰诺娃老师会亲自指导你，她可是殿堂级的大师，多少人梦寐以求啊！”我和顾凌云从小一起长大，我追了他十八年，终于等到了这一刻。最初接触芭蕾，是因为他指着电视上的乌兰诺娃老师扮演的白天鹅说：“我长大了要娶白天鹅！”我努力了十六年，汗水和血泪交织，终于成为了《天鹅湖》中的白天鹅。但他却从未来看过我的任何一场演出。这多么可悲啊。

我打开微信，回复道：“我去。”团长立刻打来电话：“小简，你终于想通了！你的舞蹈天赋不能就这样浪费了！”“明天就准备资料，赶紧去办理签证吧！”

决定出国后，琐事如山压顶。团里的事务要交接，签证资料得准备，俄罗斯那边的申请材料也堆成了小山，真是让人一个头两个大。我累得头脑发胀，索性先在沙发上躺会儿，迷糊一阵。

半梦半醒间，我感觉到门把被轻轻扭转，接着是熟悉的脚步声：“语月？”他轻声叫了我几声。我没应声，他似乎有些不悦，声音也提高了：“语月。”

我缓缓抬起沉重的头，迷迷糊糊地说：“回来了啊？”

他显然没料到我会这么平静，显得有些错愕，接着又不耐烦地踱了两步。我不明白他为何又不高兴了。难道是因为我没有像往常那样等他回来，质问他为何再次失约，怀疑他和乔雪薇的关系，然后大吵大闹一番？

“我刚刚忙完，你怎么不回我消息？”他问。我拿起手机一看，确实有几条未读消息，问我人在哪里。那时候都快两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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