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火大地拨打电话给我爸，我只想把心里这股怨气发泄出去，想问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要丢脸丢到别人家去！

通话接通后那边声音很杂，他还在指挥他那个地下室的改建。

「欸，那边那边就那么弄！闺女你打电话啥事啊，爸这边有点吵，你等等我找个安静地方。」

他的声音里都洋溢着欢喜，我忽然想起来最初纵着他去刷小视频也是为了让他的退休生活不那么单调乏味，甚至最初还是我教着他陪着他刷视频的，现在他很开心了，和我想要的一样，怎么我不开心了呢？

我靠着墙无力地蹲了下来，把电话远远丢到一边，低声呜咽，把这口气又咽了回去。

「爸，你为什么只听小视频说的，不听你闺女说的啊。」

通话里一阵忙音，只留下他不甚清晰的疑问话语，我却没有心思去质问他什么了。

他就像被小视频洗脑了一样，永远只会觉得自己是对的了。

3

今天临下课，老师却突然把我叫到她的办公室。

我正觉奇怪，就见老师把电脑屏幕转向我。

「卫令仪，你不是一直想去A大吗？怎么志愿上填的是D大？」

电脑屏幕志愿填报界面，属于我的那一列明明白白写着D大的全名。

我顿觉难以置信，夺过老师手里的鼠标就想要修改志愿。

一次次的消息提示修改失败彻底击溃了我。

我恐慌地跌坐在椅子上，忽然想起来爸爸前几天和我说过他在小视频上刷到了D大，说我喜欢的专业就是D大最好，一直推荐让我不要去A大去D大。

我的账号密码也从来没有告诉过别人，能知道的除了我就只有父母和姐姐。

姐姐远在京城工作，一年里都很少回来，妈妈不怎么会使用电脑，平日里最多用电脑看韩剧。

只有爸爸！肯定是他修改了我的志愿！

我都跟他说了多少遍我不喜欢D大我不相信什么小视频里的教授，他为什么自己糊涂就算了还要来害我！

我真的要崩溃了！

老师看出我的不对劲，却也不知道怎么安慰，只能说她会和教育局反映这件事，看看能不能再给我一次修改志愿的机会。

我知道这件事希望渺茫，但还是谢过老师，精神恍惚地回了家。

回到家我就哭了。

看着爸爸在那里和妈耀武扬威地说他地下室改建得有多好多厉害，我妈疲惫又无可奈何地边听他说边吃饭，我压抑的情绪直接爆发了！

「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们！」

我发了疯一样地大吼大叫：「什么小视频里的专家啊教授啊，都跟你说了多少遍假的骗人的！都只是营销号你不听！你是没脑子还是被猪油糊了心，只信别人不信家人！」

「好！你自己乱搞我也不管了，但是你能不能别管我的事！我想去哪个学校是我自己的事，你凭什么替我做决定！现在好了，你害死我了啊，我的人生都被你毁了！我十多年的努力，多少次学到晕厥的痛苦，全靠去A大的信念支撑着我坚持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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