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浑身都痛。

客厅的沙发又窄又小，睡一整晚不能翻身。

我实在忍不住，和我妈求饶：「妈妈，能不能……让我换个地方睡，我好痛。」妈妈正忙着拍证书发朋友圈，听见我的声音掀了掀眼皮。

「行啊。」

没想到她答应得这么爽快。

我想，她还是爱我的，只是爱得太偏激。

身上好像也没那么痛了。

睡觉前，有人敲门，说是送家具的。

我以为是新的床，却眼睁睁看着原本的沙发被抬走，换成了更硌人的木质沙发。

木质沙发背后，是妈妈坚硬如铁的心。

之前燃起的一丁点求生欲，在此刻消失殆尽。

妈妈得意一笑：「我就是想让你知道，这个家里到底谁说了算。你的一切都归我管！」「我才是这个家的主宰，你没有反抗的权力！」

我绝望地笑了。

妈妈啊，那你能主宰我的身体，把病痛吓跑吗？

或许是我的反应刺痛到她，在我吃完饭时，她故意拌了我一脚。

碗砸在地上，细碎的玻璃渣扎进我的小腿，血流不止。

妈妈像是出了口恶气，满意离席。

「记得把碗洗干净！」

我一声不吭，拖着受伤的腿钻进厨房。

背后的妈妈打开社交软件，又和其他人炫耀。

「家里有女儿的，下手一定要狠，不然都跑出去给别的男人当牛做马了！」在她眼里，我向来这么不堪。

冬天的水冷得刺骨，冷得我全身失去温度。

因为伤口没即时处理，凝血功能又极差，我痛得一整晚都没睡着。

我看着弟弟的遗像，终于明白他为什么选择死亡。

原来，他承受的所谓「偏爱」，是这样的窒息和折磨。

比病痛的折磨还痛百倍。

唯有死亡，才是解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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