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布时间:2024-05-28 编辑:小编
「殿下。」
「别作贱我了,好不好?」
尾音几乎要化在春风里。
上辈子,我确实作贱他。
沈伯序是镇国府流落民间的遗子,父皇感念镇国府满门忠烈,把他指婚给了我。
我从小娇纵惯了,明里暗里和他作对,冲他发泄对父皇的不满。
可他是个傻的。
我羞涩一笑,他就真的以为我有几分喜欢他。
我故作关心地问他几句,他的眼睛就会发亮。
不过,他也没有那么傻。
起码他现在再也不会目光灼灼地看向我了,有进步了。
我们一前一后迈入公主府的门槛,他向我点了点头,抬步就要往他的院子走。
我立刻拉住了他的衣角,小声道:
「我让他们准备了热水和姜汤,你要不要去我那里?」
沈伯序顿了顿,没有拂开我,可也没有回过身:
「不必了,我回去修整一下就好。」
「那去你那边也可以!」
我从善如流,退着走了几步,仰起脸冲他笑:
「陪我一起用晚膳好吗?」
沈伯序看了我一眼,没有说话。
他身上的衣袍发皱,紧紧攥起的指缝里露出了帕子的一角。
几次我都以为他要丢掉,可是他没有。
06
一路跟着他进了屋,我才发现,原来这时他的屋里竟然简陋到了这样的地步。
除了必须的桌椅,没有任何的装饰,属于他的东西很少。
冷冷清清。
哪里像什么驸马,像什么镇国府的世子。
可他熟视无睹,理所当然,径直去了里屋。
我心里涌起一股酸涩,喊来了掌事丫鬟。
之前备下的热水、姜汤都要送过来。
金丝碳盆、汤婆子、蚕丝被、狼毛大氅、皮裘......这些御寒的物件也都一个也不能少。
从前,我讥讽他故作潇洒,非学那些纨绔子弟,大冷天也穿地单薄,惹人耻笑。
后来他的长随说漏了嘴,我才晓得,原来当时他只有这几套能撑场面的夏衣。
吩咐完,我踌躇了片刻,心里空落落的,不知道还能做些什么。
我撩起帘布。
里屋中,沈伯序穿地还是那件起皱的青色外袍,正低着头在叠帕子。
动作轻柔,把面上的褶皱一一抚平了,放在了枕头旁。
帕子一角上他人的名讳刺地我眼眶发痛。
我沉着脸快步上前,一把抢过了帕子,毫不犹豫地从窗棂外扔了出去。
他怔住了,愣愣地看着窗外昏黄的落霞,手指蜷起:
「殿下,这是你第一次送东西给我......」
「这不算!」
我一口气憋在心里,气他逆来顺受,也气这种说不清楚的隔阂:
「这是我拿错了,我送别的给你。」
沈伯序握紧了手指,半晌笑了笑:
「也是,本来也没什么。」
我抿紧唇,拎起裙摆,大步地往外走:
「不,有关系,你等我。」
我翻出了绣花针,吩咐他们翻出了御赐的流云纱、南洋珍珠和每五年才能上供一小卷的鲛丝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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