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孩子蜂拥出来,用被雪包裹着的石块砸在我身上,叫骂着让我滚出去。
那些石块从他们父母的手上递到他们的手心里,再砸在我身上。
好疼。
我一直都知道他们无比的排斥我,一刀一刀扎在我心上,我早都麻木了。
额角的血流下来,温温热热的。
我无家可归了。
只要离开这里,就能和不堪的过去说再见了,对吧?
我辗转许久,终于来到妈妈离开前说的城市,这时候我手里的钱已经所剩无几。
茫茫大雪中,我找到一间破旧废弃的彩钢房暂时作为安身之所。
这里的工地因为出了人命停工,很久都没有人烟了。
我一个人在这里也僻静。
在新城市赚钱很难,我没有学历,身体早年间落下了不少病根,找不到很好的工作,只能蹲在后厨刷盘子。
天冷的时候不给热水,我双手都生了冻疮,无比的磨人。
但日子也好,比有张辉在的时候好。
我一边工作,一边寻找我的哥哥和妈妈,还在三九寒天的时候捡到了一只嗷嗷待哺的小土狗。
我给它起名叫幸福。
6
我之前不知道幸福是什么。
但现在幸福是它。
我带着幸福一起找哥哥和妈妈,但过了很久都没有半点音信。
开春了,凌晨下班的路上我碰见了意想不到的人。
张辉,他怎么在这儿。
尘封在记忆里的恐惧让我僵住脚步,下意识的转身就跑。
不能再被他抓住!
但我的身体实在是不好,没过多久就被他抓住,一拳打在肚子上。
我疼得浑身冒出冷汗,登时失去了挣扎的力气。
“看到你爹跑什么?”张辉扯着我的领子,“要不是那帮追债的告诉我你在这儿,我都找不到你,长大了翅膀硬了,就敢跑了?!”
张辉把一直以来积攒的怒气怨气全都发泄到了我身上。
我本能的蜷缩在地上,护住了自己的头。
他骂骂咧咧的,嘴里很不干净,说的无非是一些怨怼的话。
原来贫民窟拆了迁,如果他不把房子抵押出去,现在就能拥有一大笔钱。
他去闹了,结果被人打断了一条腿丢出来,恶狠狠的羞辱了他一番。
那里的人都觉得,是我们这晦气的父女离开了,好运才降临在他们头上。
张辉打累了,站在一边嗬嗬的喘气,手里数着从我怀里抢走的钱。
“就这么一点儿?!没用的贱种!”他暴怒,又要来打我。
我撕心裂肺的警告他,“我会报警的!”
张辉气笑了,蹲下拍了拍我的脸,“威胁你老子?你不是一直都想找你那个破鞋妈和白眼狼哥哥吗?我知道他们在哪里,你要是敢报警,我就捅死他们。”
张辉是个丧心病狂的人,他既然说得出口,就一定会做。
他猛地踢了我一脚,“尽快给我拿钱来,不然我就把你不要脸的脏事闹得人尽皆知,别想再跑,我永远都会找到你,也别想着耍小聪明,不然后果你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