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了一眼方芷，问：“你就是清河的小媳妇？”

方芷被迫点头，“是我。里正好。”

沈常青点点头，“他们说，你想要将沈大郎他们送到官府去？”

方芷跟着点头，“但是，如果他们肯答应日后不再到我家里来祸害我们，念在亲戚一场的份上，我也不愿意做的太绝。”

沈常青对她多了两分赞赏，“不错。你能这么想，已经很好了。”

说罢，他冷哼一声，看向宋氏他们，“你们什么德行，我心里清楚着呢。人家孩子多懂事？你们听见了？人家都不跟你们计较了！”

“您别听她胡说！她先前打我的时候，打得可狠了！”

张氏过去，指着自己被打肿的脸，“您瞧瞧，瞧瞧我这脸被他们打的！都成什么样子了？”

现在她的脸，不是那么疼了，但还肿得跟猪头一样。

方芷小声说：“里正，当时他们上来就要打要杀的，我害怕，下手没什么分寸，对不起。”

她柔柔弱弱的，一边说一边眼泪往下掉，被宋氏打过得脸更加红肿，看起来十分狰狞、吓人。沈常青看见，眉宇处都拧成了一条‘川’字。

他回头冷眼看了一眼沈大郎，并没说别的。

方芷小声说：“里正，我可以原谅他们。但是他们需要写上文书，且在大家面前发誓，后面不再上我家来，也不找我们麻烦。”

“什么叫‘上你们家来’？你算个什么东西？我到我孙子家，关你屁事？”

宋氏张口就骂，“小胖狐狸精，你以为他们瞧得上你？看你胖的像我家那头猪一样！等我大孙子做了秀才老爷，就让他休了你！”

“到时候，你就是个没人要的破鞋！看你怎么办！我就看你等死！”

宋氏当着大家的面，口无遮拦说着，没见到沈常青脸色铁青。

方芷并不难过，她看向沈常青，“您看，他们并没把我当成一家人。他们只想着，沈清河做了秀才老爷之后来攀亲戚，却不想，沈清河读书要银子，接济他一番。”

“里正，除了让他们立文书不再骚扰我们之外。他们之前，还抢了我家一只下蛋的老母鸡。那只老母鸡每天能下一颗蛋呢，这都抢走一个多月了。他们得把鸡跟蛋一起还回来。”

“你少不要脸！”

宋氏尖声尖叫起来，“你家米都没有一粒！就算那老母鸡留在你家，也得饿死！”

“那它也是我家的死鸡！分了家，就是我们的！你们明着说借，实际上就是明抢！”

方芷上前一步，“除此之外，他们还打伤了我病重的婆婆！他们得赔钱，给我婆婆治病！我们也不是不讲理的人，只要他们给够银子，让我婆婆好起来就行！”

“你放屁！”

张氏跟宋氏同时喊道，“你婆婆本来就是个病秧子，病了都多久了？凭啥怪我们？”

“我算是看出来了，”

宋氏一拍大腿，“你就是想讹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