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静的殡仪馆里，高跟鞋敲在地上的响声格外明显，我回头望去，穿着一身红裙的迟淼亲昵地挽着徐斯翰的胳膊，与这沉闷的气氛是如此的不相符。

我没想到徐斯翰能这么过分，在丈母娘的葬礼上公然带着小三出现。

我顶着哭得红肿的眼睛站起身，指着迟淼问，“徐斯翰，这是我妈的葬礼，你带她来是什么意思？”

迟淼靠在徐斯翰怀里，像一条无骨的蛇，嘴角勾着笑，“自然是来祭拜你妈喽，是不是啊斯翰。”

徐斯翰摸摸她的脸，语气嘲讽，“钟杳，我愿意带谁是我的自由，想管我，你配吗？”

说着他走近几步，压低声音，“如果不是为了应付外面那些记者，你以为我愿意来沾这晦气？”

他从桌上抓起一把纸钱，点燃后很是随意地一甩，纸钱带着点点火星落得到处是，遗照被燃尽的黑灰遮住，妈妈的面容看不明朗了。

他邪笑着看我，像是挑衅。

“徐斯翰！”

我抬起手想给他一巴掌，他反握住我的手腕往地下一推，“钟杳，别给脸不要脸，你妈死了，以后公司还要仰仗我，惹怒了我对你没什么好处。”

他搂着迟淼离开，迟淼回头看了我一眼，眉目间尽是嘲讽。

我觉得屈辱不堪，狠狠地攥着拳，指甲几乎陷进肉里，可我深知他说的是事实。

那张巨大的黑白遗照上，妈妈温柔地笑着，就像她以往一样。

我跪在地上崩溃大哭。

2

徐斯翰参加葬礼的采访被报道得铺天盖地，他在记者面前痛哭流涕，眼眶红得似乎能滴出血来，说起这么多年我妈对他的栽培，情到浓时一度哽咽到说不出话。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真的难过得想随我妈一同去了。

我冷眼看着，比较着他前后的表现，心里暗道徐斯翰是个演戏的天才，如果当初我妈不救他，或许他也能凭借这份天赋在娱乐圈站稳脚跟吧。

对，徐斯翰是我妈资助的孩子。

我妈遇见他时，他在跟人抢饭吃，明明骨瘦嶙峋，眼神凶狠得却像一头狼崽子。

我妈说他有野心，必成大器，可她忘了一件事。

狼，是养不熟的。

后来一切都顺理成章，他进了我妈公司，从底层做起，一步一步爬到了总经理的位置，他为人谦逊有礼，工作又积极上进，很难有人不喜欢他，我也是。

可是，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的呢？

大概是从林夕死了以后吧，他终于顺了我妈的意娶了我，但好像没人快乐。

我知道他心里一直觉得是我害了林夕，所以他做的一切我都尽量去原谅，徐斯翰说，这叫赎罪。

我也知道他不爱迟淼，她只不过是林夕的替身罢了。

3

徐斯翰几乎是不回这个家的，所以我打开门看到那个躺在沙发上的人时，杵在门口怔了一瞬。

或许是灯光刺到了他的眼，他皱着眉坐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