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吐着一点点的气息道：“和她们没关系，你别动她们！是我嫌弃你给的钱不够，我那日一生气就把你的宝贝毁了，要杀杀我！我贱命一条。”

周卓目光不避讳，他一向好生保管男娃们阉掉的东西，每每都是用绳子绑住挂在一间房里的梁上，从来都没有丢失过，谁知王全钱送来的时候，他发现他的宝贝丢了。

深知王全手段狠厉，为人更是心狠手辣。自己难逃一死，于是只好不顾周宛意愿逼她继承手艺，自己一人来承担这个后果。

不是弄丢，而是直接没了，也是叫王全死心，折磨死他一人就罢了，别牵扯进其他人。

王全一听，气的拍大腿，唾沫星子都喷出来了：“你个吃人饭的坏东西！你心眼怎么这么狠毒！我们这些人哪个不是好生讨活，就为了这一天，你！你！”

他气的大喘气，随手抄起剪刀，目光阴蛰地朝周卓下面扎去。

周卓早就忍受不住这样的虐打，他目光有些留恋地看了妻女最后一眼，挺身用胸膛迎上王全手里的剪刀。

利器划破肉体，等众人反应过来，剪子已经扎进了他的心脏，深色的血喷涌而出。

王全也是没料到，被他吓了一跳，然后黑着脸甩开东西，拿出方巾净手，像是沾染了什么恶心的东西。

“爹！”

“孩子她爹啊！”

李氏忍受不了这样的场面，身子一软倒在地上用手捶着地面，哭的歇斯底里。周宛也是眼眶通红，心里一阵阵的酸楚。

虽然周卓逼迫她继承家业，但说实话，他是个好男人，对妻子和女儿照料的也很好，现在亲眼看着他死在眼前，她也很伤心。

眼泪不受控制地往外流，不知道哪来的力气，甩开压制住她的人，冲了过去。

“爹，你醒醒！爹！你坚持住爹！”

还剩一口气的周卓感受到跪在他头边的周宛，虚弱地睁开眼，握紧了她的手。

“娃儿啊……可怜的娃，你帮帮周一……刀，这…不能…倒……”

周宛还没给出反应，周卓就断了气，只是不能瞑目似的，喉咙里梗着一口气咽不下。

王全看人死了，呵斥身边的小太监。

“你学谁呢？学东厂那魔头？下手不知分寸，如今倒好，弄死了个人！”

小太监面色惶恐不安，心里却忍不住暗骂：刚才是谁咽不下恶气，要狠狠弄死周卓呢！现在又急忙撇清关系，还敢赖卫厂公，不怕死的主。周宛抱着周卓的遗体，心里满是苍凉。男人身上满是密布的血窟窿，吓人的很，不敢想象他生前受了怎么样的虐待。

小太监们说的东厂的魔头是谁她不清楚，民告官也赢不了。

现在只能把这怨气咽回肚子里，保护好母亲和自己，才不枉费爹拼命庇护她们。

“丑丫头！你爹是真把我的宝贝毁了？”周卓死了，死无对证，王全的怒火更是无处发泄，只好把目光投向周宛。